刻薄尖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薑晨歡還未回神,纖纖玉手被人牽起。

離震輕輕地吹氣。

“來人啊,把這個笨手笨腳的奴才給本督主拖下去,亂棍打死!”

“不要。”

薑晨歡甩開離震,急忙走過去將小福子拉起,裙擺搖曳,她對離震輕輕搖頭,也阻止了巡邏侍衛首領沈清望的下一步動作。

“你先下去吧。”她對沈清望說。

沈清望眼神微黯,躬身說了聲“是”,退了下去。

“是朕沒有拿穩茶杯,不是他的錯。”

離震被罰軍棍,本就蒼老的臉頰一片滄桑,眼窩凹陷,褶皺像老樹皮。

薑晨歡也不知道離震是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她知道離震向來說一不二,她急忙擋在小福子身前,替他辯解。

小福子眨了眨眼,心想陛下真好......

“奴才才幾天沒來,您看看您,又受傷了。”

離震狠狠瞪了一眼薑晨歡身後的小福子,彎腰上前,很是委屈。

“陛下可是厭惡奴了?”

皺巴的臉做出委屈的表情,很是滑稽。

薑晨歡沒有注意到他的委屈,注意到他的走姿有點別扭。

“離震,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陛下送來的藥。”離震眼眸閃了閃。

“離震,這是小福子,也是舅舅送來輔佐我噠。”

離震上前一把提溜起地上的小福子,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又猛地鬆開手,小福子“啪”地摔在地上,齜牙咧嘴。

“是個老實的,咱家再給調教調教。”

薑晨歡不知道他口中的調教是什麼意思,單純認為隻是教教小福子宮裏的規矩。

這樣也好,小福子年紀還小,若有人教書,憑他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當上個官。

薑晨歡不知道“太監”兩字的含義。

薑晨歡囑咐離震要好好照顧小福子,離震頷首微笑,提溜著小福子就出了門。

小福子處於懵逼狀態,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好事。

待一切完成,薑晨歡腦子亂糟糟的,盯奏折時間過久,眼睛幹澀,她眨了眨眼,不一會兒眼裏便不受控製泛起水光,波光蕩漾,精致昳麗的小臉上一片疲憊之色,她揉了揉太陽穴,餘光瞥見一道黑影。

沈清望被趕出去後,心中怪異波蕩,薑晨歡已經好多天沒有傳喚他了,過去總是他對薑晨歡避之不及,如今卻......

他心中憋著一口氣,身旁的屬下看著首領在養心殿門口走來走去,忍不住詢問:

“沈禦史,您怎麼了?”

沈清望回神,眼神恢複清明,剛要說什麼,下一秒卻聽見有人在喊救命。

血液倒流回大腦,沈清望額頭青筋乍現,他高喊:“有刺客!護駕!”

守在外麵的宮婢太監亂作一團,四處逃竄,沈清望施展輕功一腳踹開養心殿的大門,燭光搖曳,他一眼就看到了小臉上滿是淚痕的小姑娘。

殺手蒙著黑巾,注意到被踹開的大門,眼神從癡迷轉向凶惡,他似乎很舍不得,但到底下定決心般,從屋簷上飛躍而下,袖劍直奔薑晨歡而去。

動的自然不止是殺手,他動的瞬間,沈清望也動了。

他抽出腰間的劍,斬下了袖劍,抬手挽出了層層劍花,頓時霜光乍現。他的身法比對方快很多,屏息之間他便將對方擒下。

對方首領似乎沒想取薑晨歡性命,就派了一人來鬧事,而沈清望深知這是個死士,口中必藏毒藥。

他低下身,想卸掉死士的下巴。

死士似有預感,他來不及將口中的毒藥壓碎,眼睛死死盯著薑晨歡所在的方向,眸光閃過癡迷,轉瞬間變為不甘心,得不到,就毀掉她!

令沈清望沒想到的是,死士口中突然吐出一把袖劍,朝著薑晨歡所在方向飛掠而去!

“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