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章 抱怨二(1 / 1)

外婆這三日每每責怪兒子偏袒,明明新過門媳婦尚靦腆是要早起洗手臉後幫助婆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一則表現家風優良教女有方寸,不至於撒潑胡鬧言語粗鄙行事不顧及其它。偷偷倚靠房門縫隙隻聽得親生子言語溫和告知新婦盡管多睡會無需理會瑣事繁雜,桃兒的外婆惡狠狠放話:

果然娶了媳婦忘了老娘!

可並不能當麵擺沉悶臉色表達內心不滿意,娶親前被刁難的故事尚在鄰裏間添油加醋口口相傳,盡知是個難纏的,不抵那些個沒靠山依賴的泛泛之輩,可言語侮辱可藉由教導的噱頭施棍棒打壓,即使折磨至投河水裏冤死,也是無人出麵感懷身世坎坷並流鱷魚眼淚汪汪表示哀悼。或者她既為活生生血肉軀體,但早已視作無用連看家護院黑狗的地位也要排名在其上。

可桃兒的外婆心思縝密倒不是木魚腦袋,深知萬一得罪媳婦,首先自家小兒是要摔鍋砸碗鬧成雞犬不寧也要為枕邊人討公道,日常小事尚且自行承擔或分配與親生父母而叫新婦隻管睡至神清氣爽坐在梳妝台前仔細打扮美貌即可。害怕油煙嗆了肺管子,害怕冷水淹了嫩皮肉。二則親家母為人潑辣似乎重視外人眼裏的賤貨女兒奉為掌心寶,若得知欺壓事實,非親自上門打砸,或許手撕二老為碎渣渣才能善罷甘休。

於是不滿意的抱怨連連隻敢在桃兒及桃兒的母親麵前絮絮念叨成為西遊記裏唐僧的緊箍咒,臨走前特意告誡不能當麵將這秘密言語轉告至新婦耳朵裏去,恐挑起矛盾糾紛鬧起來被外麵看去笑話,應當和氣對待麵容溫和,畢竟是親弟弟的親媳婦是正兒八經血緣關係傳承,特別桃兒父親莽撞嘴巴沒規矩的,更是要時時提醒收斂脾性,最後有句話桃兒的外婆咽了咽口水並沒有吐露:

“否則我是不會再認你這個百無一用的女兒。”

但這僅僅是桃兒的猜想。

話說外婆挑唆桃兒的母親與婆家形成敵對,更是洗腦桃兒及桃兒父親與那邊劃清界限不允許拒絕,此時洗腦桃兒及桃兒父親與這邊來往親近,也是不允許拒絕的。可活生生血肉軀體有著血淋淋的思維模式,嘴巴上沉默著或表認同,但心裏是怎樣的盤算則天知地知我知而其它不知。相比較母親卻如同提線木偶變成輕易被操控的物品,見其神態是在想方設法或約逛街或約同食,總之無條件聽信娘家似乎從來沒有懷疑是否真的如同似賤貨女兒奉為掌心珍寶。

聽聞外婆將桃兒的母親曾抱養給桃兒外公的親生姐姐,不孕體製導致成婚三年五載亦未能得償所願。於是取小名“引子”,寓意得來兒女雙全破解難孕的惡咒。果然來年隆起腹部喜滋滋等嬰兒出世且大張旗鼓擺宴席放禮炮慶祝。這個姐姐倒是有名的潑皮無賴,但凡換做旁個,這三年五年不能生養恐早被吐口水大罵晦氣不下蛋母雞活著浪費公糧,休書扔臉上驅趕成破落的野狗。既然艱難曲折化解,桃兒的母親就變作無用,姐姐上門抱怨總是哭哭啼啼在開飯的當口,嚼米亦是慢吞吞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囫圇響屁。

被退回家中時桃兒的外婆盡管氣憤卻不敢發作,責怪丈夫是個好好先生向來不會拒絕任何,又責怪女兒是個不討人歡喜的,愛哭的性子且慢吞吞的,好容易擺脫現下再次栽自我手中,實在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