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討好二(1 / 1)

生養龍鳳胎這家養的狗名叫大黃,女主人寵溺兒子在七八歲納涼的人群間,小兒子黏在親媽懷裏變作哼哼唧唧的狗崽撒嬌賣乖,桃兒的母親吐槽:實在不合規矩,那麼大的孩子裝稚嫩,換作自己親自教育,斷不能叫他失去分寸而早早成熟得體。

桃兒當然不會依偎在溫暖的懷裏恐避之不及,發起瘋來用掃帚抽打或將雨傘的鐵杆敲在頭蓋骨上斷成兩截。隻是無緣無故讓桃兒很是心中不服氣,英勇就義的模樣任憑鞋底按壓瘦弱脊背彎彎如雨後彩虹般,可下一秒挺直腰杆淡然接受細碎折磨長達數小時的光景。

父親有時依舊嬉皮笑臉的,哄著桃兒走上前去呼喊母親,盡是討好的口吻起初孩童並未察覺成人爭吵後漫長的冷戰時期,往往低頭認錯的是記吃不記打的父親,借桃兒的嘴巴想要首先開口試探對方情緒獲取被原諒和好如初再次夜半裸著廝磨;桃兒第一回是上當受騙的本以為父親回家來團圓極難得,母親也許三日新鮮感作祟能客氣對待,走上前去:

“媽!”

“滾!”

桃兒看見那張絲毫沒有善意的臉龐抬起來的時候仿佛是要吞噬整個宇宙萬物的瘴氣橫生,倒抽涼氣趕忙避開四目相對不敢輕易招惹。父親哈哈哈笑著像是盤算低俗的惡作劇如今被桃兒精準馬屁拍到馬腿上,哈哈哈笑著吐著煙圈走出視線,隻留下無辜受牽連的桃兒本身被母親惡狠狠的瞪著,她的嘴裏絮絮咒罵些車禍死亡之類,像極施魔法的惡魔周身散發吃人的狠毒。

桃兒恨極父親已經是數次借桃兒為幌子吐槽妻子牙黃嘴臭不愛洗腳懶惰成屁眼生蛆又髒兮兮不如村頭流浪的懷孕大肚子母狗。母親同他的冷戰幾乎是要持續到這次探親結束直到下一次歸來時或可親近二分。又溫柔賢惠坐在廊下拎著桃兒破棉褲仔細縫補,父親見狀每每打趣:

“倒底是親娘,你瞧,給你縫衣服呢,多難得,長大記得孝順。”

就如同每每懷念母親露乳房哺育幼時桃兒,他說就像小貓找不到吃奶的豆豆急得腳丫子團團轉,或嚼爛米飯吐在舌頭上喂養桃兒伸長嘴巴親密完成對接儀式。可是桃兒感受不到故事裏歌頌母愛偉大的意圖,父親的表情戲謔很是值得玩味,不像是誇獎賢妻作派給予正麵評價,倒夾雜諷刺的味道滿滿的,而且畫麵一旦在桃兒腦海裏麵形成,總是惡心至發嘔吐的地步,哪有半點兒寶貴親情可言。

於是買衣服回家似乎為警告盡量少招惹為妙,否則白花花的票子出去直到男人氣的肝疼卻又不敢再說什麼,小心翼翼保證戒煙戒酒戒色好生工作賺錢養家,於是欣喜著先出門去炫耀新入手的套裝而後做熟米飯告知可以喝小杯白酒解饞,父親搖搖頭表示既然承諾戒煙酒必須說到做到,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叫旁人拿住把柄笑話。

母親幾乎央求著將酒杯碰至嘴邊,似乎證實自己不是存心刁難的瘋癲,隻要聽話,便大發慈悲廣赦天下的肚量比別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之類好太多,而不識貨的賤眼珠子睜大看看,

“是是是,你最好,你比誰都好,誰都沒有你好。”

父親附和著,眯著眼睛喝酒,他隻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