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抓到他。”說罷,張楊收隊回了警局。
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林壑坐在病床旁,盯著麵無血色的敘之,心痛難忍。
那晚林壑接到張楊電話後,心裏湧上一陣不安,騎上自行車就趕往敘之所在的位置。沒想到身後跟上了一輛警車,陳警官探出頭告知敘之可能有危險,讓林壑帶路。
腦袋中“轟”的一聲,第六感應驗了。林壑使出全力踩著自行車,邊騎邊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冷風呼呼地灌進嘴裏,林壑感覺喉嚨在灼燒,肺好似要炸掉了一樣。
等趕到現場時,林壑遠遠地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旁邊白色帆布包已經被血染紅。
來不及停車,林壑從自行車一躍而下,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等到看清時,林壑整個人呆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
少女倒在血泊中,滿身血汙,脖子的勒痕清晰可見,腹部插著一把匕首。
小陳和另一名警官從車上下來後看到這一幕,愣了一愣。“快!救人!”
站在不遠處的林壑大腦一片混沌,隻看到人們在眼前忙忙碌碌,警員們的說話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聲混成一片,忽近忽遠,林壑渾渾噩噩,連怎麼到的醫院都忘了。
敘之看著床邊的林壑呆呆傻傻的坐著,眼底淡淡的烏黑,嘴角青色的胡茬。想必她昏迷的這幾天,林壑也沒有休息好。
“別擔心。”
林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少女蒼白的笑容,心髒傳來一陣絞痛。笑著摸了摸敘之的手,“我去給你打點熱水。”
走出病房的一刹那,林壑再也忍不住,襯衫被淚水打濕。隻能轉身去樓梯間,從褲袋裏摸出一根煙,胡亂地塞入嘴裏。
“早點...早點就好了...”
在病房躺了好多天的敘之,再不起來活動活動,感覺四肢都要退化了。今天趁林壑不在,趕緊下床出去溜達溜達。臨近高考,林壑白天回學校上課,晚上過來看護,整個人消瘦了一圈。敘之恢複了行動能力後不讓林壑過來陪夜,實在拗不過敘之,林壑抽了一天在家好好休息。
敘之所住的醫院比較老舊,各項設施不夠完善,工作人員也不多。不想打擾護士的敘之,隻能扶著走廊有些掉漆的牆一點點地挪。走著走著,突感腹部有些疼痛,敘之停在走廊中間,微微喘氣。自嘲運氣真好,現在進退兩難,站著疼,蹲下又怕傷口撕裂更嚴重。
正在等疼痛感過去的敘之,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攙著向前走。敘之有些驚異地轉頭看,對上沈姐笑眯眯的眼睛。
“沈姐!”
“不告訴我醫院地址,還不是讓我找到了。”
“不想麻煩你來看我。”敘之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人最不怕麻煩,給你帶了點吃的,趁熱。”說罷,沈姐晃了晃手上的保溫飯盒。
沈姐就像敘之的家人一樣,在醫院忙前忙後,找護士給敘之換藥,打開病床的小桌板,熟練地放上自己做的家常菜,“嚐嚐,這都是你沈姐親手做的。”
敘之先嚐了口蒸蛋,香噴噴的麻油配合著生抽,給簡單的蒸蛋注入了靈魂。簡簡單單的一道小菜就已經把敘之的味蕾給征服了。
“這還有淮山燉排骨,你慢點吃。”沈姐笑眯眯地望著敘之,伸手遞上一張紙巾。“那天知道你受傷,沈楓這臭小子很自責,後悔沒去送你。”
敘之停下了喝湯的手,有點詫異小霸王還會有內疚的時候。
沈姐歎了口氣,“咱爸媽很早就去了國外,幾年都難得回來一趟。所以沈楓打小就和留守兒童一樣,總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家,就這樣一年複一年,給他養成了這種性子。”
原來沈楓的童年也是殘缺的,“這不怪他,警方那邊會盡快抓住傷害我的人。”
沈姐又恢複了一臉笑意,憐愛地摸了摸敘之。
病房外有個手拿鮮花的少年聽完兩人的對話,好似放下心來,將花放在地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