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卓明月這才明白顧明的畫為何這般奇怪，分明是高妙無比的構圖和才情，筆法卻太過普通，甚至有一絲生澀之感。
“令師這等高人，的確是非常人思想所能揣度的。”
“是啊，我師閑雲野鶴，已然是飄然而去，沒入白雲深處，不知所蹤了。”顧明硬著頭皮各種吹噓。
和顧明交談了這一席話，卓明月對顧明是一見如故，熱情非凡起來，表現出了拉攏之意。
“顧兄啊，這石牛村也是一個偏僻之所，不是學畫的好地方啊，我勸顧兄不如去那青鏡城當風畫堂求學如何？當風畫堂學子眾多，相互印證交流，有益於增進丹青之技。寄情山水雖好，但也要入世體驗紅塵啊。”
顧明苦笑，“我何嚐沒有想過？隻是卓兄你看我家徒四壁，更有老母需要奉養，哪裏有錢財可以去青鏡城求學？要入畫堂，隻怕是學資不菲吧。”
卓明月卻是笑道，“這個無妨，錢財這種東西，在下倒是還有一些，可以資助子奇兄。”顧明給自己起的字，子奇。
顧明卻是搖頭，“不妥，無功不受祿，我怎可白要明月兄之物？”
“子奇兄，你這就太見外了。你不是送了我這幅二羊圖嗎？再說我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請求子奇兄，隻不過怕是我這請求說出來，子奇兄是要雷霆大怒，馬上趕我走的。”
“哦？有什麼請求，明月你盡管說，我怎會趕你走？”顧明知道，隻怕這才是卓明月拉攏自己的主要原因，不由凝神起來，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其實是這樣的，我家中有一小妹，今年年方二八，正是碧玉之年，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隻不過我那爹爹舍不得女兒出嫁，放出話來，要娶他女兒的不但要是年輕的神才俊傑，還必須要入贅我家。”
卓明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子奇兄，你也知道，精於畫藝的才俊多半出自富貴名家，哪個富貴人家的子弟願意入贅？這條件過於苛刻，小妹雖然容貌淑麗，但卻也少有如意郎君上門。我這當兄長的也是著急。”
話說到這裏，卓明月的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
他害怕顧明不同意，繼續加碼，“子奇兄，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卓家地位非凡，在青鏡城也算是三大書畫世家之一，入贅我卓家，絕不是什麼丟臉之事！”
入贅，這在男尊女卑的社會來說，對於一個男人，可以算是最沒有出息的做法了，一個贅婿出門，那是常常要招人嘲笑的。
顧明兩世為人，看的極開，自然是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
他前世也勉強算半個藝術家，從小就算是家境不錯，根本不善經營，這一世又是個窮苦農民，要讓他自己賺錢去學畫，是千難萬難的。
入贅富貴人家，立刻就有了學資，可以學畫，可以出人頭地，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要顧明和一個還沒見過的女子，僅憑她兄長一句話，那就答應了和其共結連理，白首一生的話，這就絕不可能了。
顧明正要婉言拒絕，卓明月卻是又說話了，
“這樣吧，顧兄，我知道這件事情要你一口就答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你先帶著我的信物，去青鏡城求學，我家人看了信物，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你先可以看看我小妹到底如何，我卓家到底如何，再做決定，如何？”
顧明還沒說話，卓明月又說道，
“退一步來講，就算是顧兄你最終決定，不入贅我卓家，我卓明月也以卓家繼承人的身份，答應資助你一年的學資，子奇兄，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啊！”
顧明沉吟半晌，卻是終於答應了他的請求。
“我先去青鏡城看看，就算是不入贅他桌家，我在那畫堂之中學畫一年，想來也可以賣些畫作，償還明月兄的恩情。”
顧明這樣想著。
見到顧明終於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卓明月頓時大喜，“子奇兄，以後我們可就快是一家人了！”
兩人又交談到深夜，眼見天都快亮了，卓明月這才口稱有事，告辭離開。
看著卓明月那瀟灑的背影消失在天際，顧明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期待之感。
“青鏡城，當風畫堂，我顧明就要來了！”
手中把玩著卓明月留下的一支卷軸畫，顧明久久難以入眠。
“此卷軸上繪著一隻青舟，顧兄你隻需將畫軸抖開，青舟畫船就會懸浮於半空之中，載你和伯母前往青鏡城，穿刺白雲間，一日可千裏。此物有些貴重，子奇兄還需仔細保管。”
卓明月清朗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
這就是畫物成活的神奇之處嗎？
這是顧明第一次接觸這個世界畫師的神奇，自然是有些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