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皇宮門外一輛馬車駛來。
當值的將士們待馬車離他們還有三米時,向車夫示意停下,審問:“還請稟明身份。”馬車裏下來人讓明火照到他的麵容,將士一看就說:“陸管家,是你啊!”正是秦府陸管家,他微微笑道:“是啊,府中有事須向老爺彙報。”
秦府與皇室是姻親,而陸管家又是秦相身邊的老人,經常駕馬送秦相上朝所以守衛大多識得他,故能進入皇宮況且宮中戒備森嚴。將士們就開宮門放行了陸管家,陸管家向宮中內監問秦子禮的寢處被其一路帶去,到後內監就告退了,陸管家上前敲響門。
門內發出聲音:“進!”陸管家推門而入關上。秦子禮仍然還沒就寢在案幾處理公文,舉手投足間名士之氣盡顯。陸管家來到他身邊輕聲說:“老爺!”秦相看著公文專心致誌批改,問道:“何事?”陸管家稟明道:“少爺他今夜帶回來了一個孩子。”話到此處,秦子禮的的筆頓下墨汁四溢,問道:“是他人有意為之?”陸管家搖了搖頭說:“我看過了那孩子不像是,反倒是流民一類。”秦子禮想了想道:“如果無異樣,就讓那孩子在府中住下吧,勞你多看一下。”陸管家點頭道:“明白了。”
白日,微風無雲,太陽高照。
秦少陵在他屋外一直看著雪從中間掃到一旁,又從院落門口掃到一邊,出聲對掃雪的人無奈說道:“你不用這樣做吧!我就隨口一說,不用當真。”掃雪的人低沉說:“不能白吃住是爹自幼教導的,這也是報答。不然,我……”秦少陵明白他要說什麼接下來,接過話來:“行了,韓言。你喜歡就做吧!”秦少陵幾天前帶他回來,幾天相處大致了解他的性格是沉悶認真。
韓琛看著他自己被一床蠶絲被蓋著身,他沒有鬆懈反是提防起來觀察床四周,但由於是躺著視線有限他慢慢撐起身子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走,卻有人發聲:“你終於醒了,感覺如何?”韓琛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吸引想找到聲音來源,拖著有些好轉的身體下了床,剛走幾步就看見右邊一個孩子雙手撐桌笑眯眯看著他。
兩人互相沉默看著雙方,韓琛先開口:“你……”秦少陵不等他說完,就說:“是我路上救的你,大雪天寒,不可能放任你在街上吧?”韓琛由衷向秦少陵道謝:“多謝救命之恩!若有機會,日後必定相報!”之後,韓琛想要離開,秦少陵將他叫停,韓琛心中一緊想事情就知沒這麼簡單。而秦少陵解釋說:“你沒地方去了吧?我家夠大,你可以住下。”韓琛不知秦少陵留下他是意欲何為,婉拒說:“不用了,我有地方可去。”
秦少陵想起昨晚碰上的情景,也聽見他們零碎的對話猜出韓琛去的是哪裏,說:“你想回烏衣巷裏?我才把你給帶出來,何苦呢!昨晚那個小胖子按理是你住那地方的人的孩子,我插了手你再回去接下來免不了遭罪!我這裏一日三餐都不錯呦。”韓琛清楚其中利害,經過幾句話語他能判斷秦少陵無甚惡意,可隻是留在這裏也是不妥。秦少陵看著韓琛猶豫的樣子,一句話冷不丁說:“如何,想好了嗎?”韓琛最後同意了。
秦少陵隨之說:“說了這麼久,你我還不知道雙方姓名。我姓秦,名少陵!”
韓琛緩緩開口道:“冬季為寒,人言最是徹骨。我的名字取自這句話,姓韓,單名言!”秦少陵沒有追問到底,說:“韓言啊,是個好名字。”
原本韓琛可以在秦府安心住下,可受了恩惠總要報答,便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情。
一名小廝來到秦少陵小院,秦少陵向他問道:“幾天了,有看到嗎?”小廝道:“少爺,沒有啊!要不要再找些人來?”秦少陵搖手說:“不用了,你待會把家中閑置的燈籠或提燈之類的拿到我院裏,記住要多。如果不夠,再去街上買些!”小廝不明個中緣由但吩咐了照辦是了。
秦少陵對仍在掃雪的韓言喊道:“喂,韓言。”韓言扭過頭,秦少陵說道:“今夜戌時還在我院裏見。”韓言點了點頭。
酉時,韓言在自己的房中吃完飯將碗筷收拾後出了門去廚房。一道老渾聲叫停他“韓言!”韓言回頭有禮貌道:“陸管家!”陸管家一瞟說:“我正也是去廚房,你的餐具一並給我帶去吧。快到戌時了,你也要往少爺那去吧!”聞言,韓言也不矯情給過陸管家就去了。
陸管家一路走到廚房,把餐具放入盆中,拿起瓢從灶台舀幾勺水倒入,盆中水汽飄升用手直接將其洗刷淨。他走到門口,與兩個下人碰麵,笑說:“你們也來洗碗筷了!”兩人回應道:“對啊,陸管家!”招呼後,陸管家離開了,兩人進來如同陸管家般做,不過他們又從水缸舀起冷水混入,洗完後,手變得通紅。一人說道:“大冬天用熱水洗雖禦寒,但你看手成通紅了。”另外一人說:“行了,冬天是這樣了。相比其他府上,老爺對我們很好了。”那人一想也是。
韓言來到秦少陵那,秦少陵早早在那了,除外燈籠已是布滿院落。秦少陵招手韓言過來,韓言不明疑惑問:“這是要做什麼?”秦少陵神秘一笑道:“等會你就知道了,這個給你,幫我點亮這些燈籠。”遞過韓言一個火折子,他們逐一將燈籠一盞盞點燃亮起,整個府中就數這光芒最盛。
韓言來到還是昏暗的梧桐樹下點燈,一個黑影已然臥趴在樹幹上。韓言點燈後瞧了眼樹上,可早就沒了黑影,突然,他覺腳邊有東西竄過,他低下頭什麼都沒有,但他還是敏銳注意到一旁草叢中有動靜,想一探究竟時,黑影猛然從草叢躥出發出喵嗚的聲音,韓言定睛一看是一隻貓。一處秦少陵瞧見沒好氣道:“你個小家夥可算出來了,這一連幾天都不見蹤影,生怕你被人抓來燉了。”
這隻貓通體雪白,唯獨身後那條黑黑的尾巴不停擺動,體型是成年貓的大小了,全然不是秦少陵口中的小家夥。貓先圍著韓言轉了幾圈,打量這個入府的新人,時不時舔著自己的爪子。秦少陵輕輕拍手吸引貓走到他的跟前,秦少陵蹲下身子用手撫摸它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