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喀啦啦啦……”
彈匣撞上岩壁後反彈回地麵，又滑行出一段距離，發出清脆的聲響。
看樣子並不似王煥說的那麼順利。沒有生命的東西一樣過不去。
所有人麵麵相覷。
“你有什麼看法？”小李警官問王煥道。
“嗯……”
王煥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這個岩壁真的是幻覺嗎？……你們說有沒有一，一種可能，其實我們眼前的這個黃鑫，才是我們幻想出來的？”
嘁！什麼唬爛玩意兒。
我不屑地向王煥看去，卻發現王煥看著我的眼神在顫抖。
他在害怕！？
他是認真的？
我不禁啞然失笑。
不過我很快就理解了他。他對未知的恐懼已經超越了理智的思考。他能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已經是我們之中的佼佼者了。
其他人更多是陷在無助的恐慌和懷疑中。哪怕是他提出了如此荒誕可笑的解釋，也已經有人開始相信了。
幾個學生的眼神裏流露出了對我的不信任。
“讓他證明自己是不是真實存在！”
吳雅勵遠遠地躲在眾人身後，用一種不正常的高音發出怪異的尖叫。就好像戲曲家吊嗓子時怪異的吟唱。
之前那個害羞又勇敢，腦子裏充滿著智慧點子的女生仿佛消失不見了。
留在這裏的是一個情緒異常激動，行為逐漸失常的瘋女人。
其他人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他們紛紛豎起食指，筆直地對準了我的鼻尖，指責我的同時，卻忘記了仍有其它四指指著他們自己。
“證明！證明！……”幾個學生像是著魔般發出節奏的輕呼。
事情變得愈發可笑。
簡直像極了網絡上那個著名的笑話：我要證明我是我。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真實的。但那些懷疑我的人根本不會相信我的任何語言、任何行為。我給出的任何自證反而成了我欺騙他們的更有力的佐證。
他們無論如何都會認定了我就是在欺騙他們！
一群蠢貨！
我在心裏暗罵。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火刑架上的布魯諾，秉持著真理，卻被打成異端。
人們現在隻是需要一個背鍋俠，將一切過錯都拋給他，借以撫平心中的恐懼。
媽蛋！難道否定了我的存在，你們就能通過這道岩壁了？還是說之前岩壁那側發生的一切你們就能當作不存在了？
我在心中怒罵。
可我想到這裏，猛地心頭一震。終於腦海中的紛亂和憤怒，化作了一片清明。我懂了。
沒錯！他們想做的，不過就是否定之前的一切。
隻要我是虛假的幻想，那他們所聽到的見到的一切便都是虛假的了，包括我在岩壁間穿梭，包括他們隔著岩壁聽見的李小鳳最後一刻的叫喊，也包括我給他們講述的那些近乎天方夜譚的真相！
他們需要一個所謂的“邏輯自洽”，以證明他們的世界觀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