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李長東，拽著小李警官的手下意識鬆了幾分力氣。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一個模糊不清的故事，讓我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他為什麼被帶走？”我小聲地問。
“因為他受傷流出的血，是綠色的！”
李長東就差直接說，他的朋友是一名馬紮杜紮魯了。
雖然對他的故事是否是真實的我仍抱懷疑，但我遲疑了。
我沒有忘記那些人看我時的眼神。
那種眼神，就像看一個異物，看一個怪物。他們害怕，甚至癲狂的樣子，不過是對眼下自身的無力無助做出的過激反應。一旦脫離現在這個環境，他們是否會安定下來，並對我這個“異類”產生好奇？
就像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外星人，人類會不會想把他抓起來，研究他，解剖他？
我會像李長東故事裏的朋友，或者外星人那樣嗎？我不得而知。
不對不對，我竟然不知不覺中接受了李長東的觀點！那豈不是等於我讚同他放任這些無辜的人去死？
我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可他們到底是這麼多條人命啊。”
哪知李長東聽到我的話，突然笑了。
他嘴角揚起，笑意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他在嘲笑我？
我有些莫名，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憤怒的情緒。
當他看出我眼神中的憤怒後，竟笑得更燦爛了。他手虛按幾下，似是要按下我的憤怒之情。
“人命很值錢嗎？人們拍死一隻蟑螂時，會考慮蟑螂也有生命嗎？”
李長東的這種觀點並不鮮有，我在小說影視劇中也看過多次了。
但恰是此時他說出這番話來，卻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意味。
或許小說電視中這番言論更多地想表達的是眾生平等。
但李長東這句話，竟完全就是字麵意思。
我甚至在他這句話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人類？
人類，在偉大的神明伊斯索亞眼中，甚至還不如一隻螞蟻在人類眼中的地位。
他們盲目地追逐欲望，而無視這宇宙的真理。
他們渺小，偏偏還自大。
李長東仿佛看穿了我的內心，笑著說：“你認為他們值得你犧牲自己，去拯救嗎？如果你說‘是’，我立刻給他們解除幻覺。”
我沉默了。
我陷入了兩難。
“如果猶豫不定，其實就是說‘不’。遵從你內心的選擇吧……”
李長東微笑地看著我。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有如惡魔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