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人都是朝臣子女,徒留下的都是男子,除了陳卿言。
畢竟在眾人眼裏,他現在是位女子。
“宣祝君泠。”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波紋錦袍,身形看似清瘦,容顏如畫,眸光微斂,卻又有說不出的雍容雅致之姿。
麵對帝王的時候,也沒有半分倉皇,悠然而論。
許是佛門之地走出來的人,出塵不染。
卻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祝君泠的才學遠見倒是難得一見,雖不知他是哪方的人,卻不影響她的判斷,這人可招攬。
“朕想將你排入禮部,你覺如何?”
“草民覺得男子入仕對天昭已然是咄咄怪事,而禮部掌管五禮之儀製,世人看來會多有叵測,朝臣也多有意見。
請陛下三思。”
“朕覺得無傷大雅,且看你能否抗住這世人蜚語。”
“陛下,草民想入太醫院。”
“太醫院?那可不是想進便可以進的地方,而且那可不是前朝。”
“是,草民知曉,太醫院才是草民參考的目的。”
“公子當真是大才,奇謀政論信手拈來,醫療學術也能擅長。”安兮池調查了幾人自然知道他醫術不差。
“陛下謬讚。”
不過放入太醫院就相當於放入了後宮。
“罷了,太醫院有太醫院的要求,朕會讓院首考練你。”
“謝陛下!”
跪地謝恩,祝君泠眼中劃過暗色,神情依舊淡淡。
剩下的幾位男子,有一位是賢王安插進來的,長得是副好顏色,才學卻是一般,在麵見安兮池,率先跪地行禮,全程都是跪地姿態,手都在微微顫抖。
回答的問題中規中矩,與前麵祝君泠相比,屬實是差了。
不過這是世間多數男子的姿態,嬌弱可人。
賢王這不是想在朝堂安人,而是想在她後宮安人吧。
這嬌弱美男怎麼都不像可以在朝堂上可以熬過一天的。
安兮池頭疼不已,揮揮手將人弄走,這麼多人就賢王這個拉胯了。
剩下三人,一“女”兩男。
兩位男子中,沒有什麼出挑的人,安兮池幾個問題就將人問住了,像是套公式般的文章,水分太足,隻將兩人打發了。
最後隻剩陳卿言了。
“男扮女裝麵聖倒也是有膽量。”安兮池聲色淡然,似在說天晴了般,稀鬆平常。
“草民有罪!”陳卿言跪地認罪。
受了重傷的身體也不是區區四五日就能痊愈的,跪地的動作扯動結痂的傷口,痛出男子一身冷汗。
“起來坐下吧。”
“草民謝陛下!”
陳卿言倒也是大膽,坐下後盯著安兮池出神的打量。
“怎麼?”
察覺陳卿言的目光在自己這停留太久,安兮池感到疑惑,他這是在幹嘛?就算知道自己救了他,也不該是這樣啊。
“沒有!隻是覺得陛下聲色熟悉。”
安兮池這才想起來,關於陳卿言身份的信息自己殿試前看完就來了,隻讓人通知了安銘昶。
許是那時陳卿言已經在殿上了,而昶兒掩蓋了自己救他的事實。
“世間相似之人何其多,可能碰了巧。”
安兮池也知公私分明,此刻是殿試,便仔細就他的答卷開始考察。
“故舟航之絕海也,必假橈楫之功;鴻鵠之淩雲也,必因羽翮之用;帝王之為國也,必藉匡輔之資。
今陛下力排眾議的求才之舉,於長昭言實之幸事。”
陳卿言之言,於治國理政良有益處。
“不錯不錯。”安兮池對陳卿言很是滿意,禦史之職空缺,又無可用之人頂上,他便是很好的選擇。
至此,一錘定音。
除三人落選,其餘七人皆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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