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有隱瞞?”
問出這句話的人是薑禧昧這點,還是讓倪池感到痛心的:“禧昧,你怎麼不信任我呢?”
“不是,”薑禧昧說,“祁近玉自你入座後便一直看向你。”
“他看我,又不是我看他。”倪池一本正經地說,“我保證我說的毫無虛假與隱瞞。”
“我從來不撒謊的,若我所言不實,那…那裘奚淨便斷子絕孫。”倪池說得嚴肅又鄭重。
“倪池…!”裘奚淨差點便要拍案而起,將倪池“捉拿歸案”了。
“他過來了。”
阻止裘奚淨“動手”的是裴尤軻的一句話。
桌上除了倪池的諸位瞬間都戒備了起來,而倪池還在反應:“誰?誰過來了?”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倪小姐了吧?”
倪池聞言轉過身去,看見了握著祁近玉手腕站定在她麵前的孟訾盈。
“你好,我是逍遙島島主之女,孟訾盈。”
“你好。”倪池握了下孟訾盈伸出的手。
“我雖與阿父生活在島上,但也不少聽說京都的新鮮事,”孟訾盈看了眼倪池身後一桌的俊俏公子,意味深長道,“倪小姐好手段。”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刺呢。
倪池口無遮攔地直接問道:“敢問孟小姐,‘好手段’是指什麼?”
孟訾盈似乎沒想到倪池真這樣問了,她被嗆了一瞬,在注意到其他人隱約不快的臉色時,她連忙和善笑道:“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倪池假裝恍然大悟,“那我也送孟小姐一句話。”
“什麼?”
倪池嬉皮笑臉道:“無知是福。”
孟訾盈麵上表情一僵。她欲詢問倪池這是何意,可一旦她開了口,便落入了倪池的圈套裏,準是要叫倪池再看她出醜一次了。
“倪小姐,我無意與你起爭端。”主要是無意與這一桌的男人起爭端。孟訾盈不得不說些場麵話,自己給自己台階下。
“可你說的話我不愛聽。”
倪池話音剛落,那頭又起一聲挑釁:“倪姐姐不愧是倪姐姐,旁人的話都要順著你來,怎的,您是皇帝?”
倪池還沒說什麼,瞿瑤兒便晃著步搖不請自來了:“孟姐姐,我就是看不慣倪池恃寵而驕的姿態,多說了幾句,你別介意啊。”
這下連表麵姐妹都懶得客套了。
倪池也不以為然。但瞧瞿瑤兒對孟訾盈這樣殷勤的模樣,她悄悄扭過頭問他們:“這孟訾盈…是什麼身份?”
“倪池,你還當真是朵溫室的嬌花,對江湖是一無所知啊。”瞿瑤兒似乎是鐵了心要和倪池徹底翻臉了。
倪池本就無意與她繼續假惺惺地演姐妹情深:“自然不比你這亂世浮萍。”
“倪池你…!”瞿瑤兒說不過倪池,便氣急敗壞道,“你遲早死在你這張嘴——”
“瞿小姐言語未免惡毒粗鄙了些。”清冷的聲音對著外人向來都是無情又冷淡的,暗藏著的殺機也叫人不寒而栗。
馮荀尋願開口摻和進她們這種女子的口舌之爭裏,倒叫倪池另眼相待了。
不愧是她的尋尋!
“國公竟是這樣教導他的女兒的麼。”敢這樣大膽地教訓到一國之公頭上的,也就隻有身為皇子的薑禧昧了。
倪池忽然發現,她好像不是一個人。
在麵對別人的欺辱時,她竟也有人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