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村(1 / 2)

兩個月前,我又失憶了。

那天我值班,負責關所有診室的門。為了確保都鎖好了,我反反複複檢查了3遍,這才放心離開醫院。

晚上快十二點,一個電話將我吵醒。保安晚上巡邏的時候,發現有一間診室沒鎖,護士長讓我回醫院鎖上。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有些懵。腦子裏不停的想,怎麼會有一間沒鎖?

突然間大腦閃過白天時的畫麵,好像是沒鎖,我去,可怎麼就沒鎖呢?

我掙紮著從被窩裏穿好衣服,起床打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後,我直奔二樓診室,果然沒鎖,是轉彎的一間診室。

我的記憶開始錯亂,當時到底鎖沒鎖呀?我的大腦開始極劇拉扯著,本該完整的記憶成了碎片。

我拿手去頂了頂腦袋,頭又痛了起來,便不再想下去。

我打開了外麵櫃子的抽屜,拿出鑰匙。

把門鎖好後,我沿著昏暗的樓梯下樓。

醫院空蕩蕩的,寂靜極了。

已經這麼晚了,想著同事們都睡了吧!大家都睡了吧!我居然還在醫院。

我鼻頭發酸,無力的癱坐在樓梯上,一瞬間淚流滿麵。

我忍不住給阿文發去消息:“我的腦子,可能又不好使了。”

阿文今天在單位值班,他居然還沒睡。

聽我說完緣由之後,說道:“可能就是沒注意到吧,沒那麼嚴重。我有時也會忘記一些東西呀。”

“可是我檢查了3遍,最後,連我鎖門的記憶都模糊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又崩潰起來。

阿文不停的安慰我。

後來他說,明天還要上班呢,先回家吧,好好睡一覺。

我想是啊,明天還要上班呢,明天怎麼還要上班呢!我產生出極大的排斥。

回家躺在床上後,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我似乎站在一個黑暗的迷宮之中,迷宮上麵又重又厚,把迷宮壓的死死的。衝不破,動不了。

在極度的精神消耗中,我睡死過去。

第二天上午,我踩點上班。站在導醫台,有些心不在焉。

病人前來谘詢時,看著他們的臉,我有些精神恍惚。他們明明在說話,我卻什麼都聽不到。我強製自己打起精神,讓自己集中注意力,拚盡全力把自己從另一個世界拉回現實世界。

下午我感到有些累,中午的休息似乎沒有起到作用。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周圍的一切,腦子不自覺的出現許多東西。

不一會,一個同事前來和我說著什麼,反應了好一會兒,我終於理解了她的意思。

轉身的時候,她對著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

嗬嗬,一定對我很無語吧!我也對自己很無語。

一天工作下來,明明沒有體力勞動,身體卻無比的疲憊。

終於熬到了下班。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路回出租屋,一路上胡思亂想著。

這種狀態已經存在很久了,要不是昨天徹底崩潰,我根本不會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嚴重了。

怎麼又出現這種情況呢?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想著這個問題,腦子感覺又不好用了,似乎被堵住了,無法思考。

我對自己笑笑,嗬,年紀輕輕就腦梗了。

念頭出現的一瞬間,我又開始變得低落起來。

不知不覺間,很快到了出租屋門口。隔著門,聽到了裏麵炒菜的聲音。

我在門外樓梯上坐了一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剛一打開門,飯菜的香味撲麵而來。

是酸辣土豆絲的味道,我最喜歡的菜。

阿文正係著圍裙,在灶台邊忙活。看我回來了,便叫我坐著休息一會,手上明顯加快了速度。

很快,阿文把菜端上桌子,我們一起吃了起來。

我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筷。

阿文眉頭皺了皺,表情有些擔心,對我說:“怎麼不吃了,是不是做得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點累,歇一會再吃。”我心情仍然十分低落。

“吃飯都覺得累啊?你看你,所以才這麼瘦。”

是啊!我又瘦了。

我頹喪起來,對阿文說,“我感覺,這個班,上得沒什麼意義,每天都在浪費生命。”

“你覺得什麼有意義?”阿文一邊吃著飯,一邊眉頭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