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念永恒(1 / 2)

【聽到占彪的以義還情的說法,小玉擦去眼角的淚水低聲說:“後來我才明白,彪哥和小寶姐其實在第一麵相見就結下了一輩子的情義。要不她不能一見麵就朝你借《金瓶梅》。”

大郅在旁一直抹著眼淚,臉上一塌糊塗,櫻子挨個送上紙巾。

三個80多歲的老人相互攙扶擁抱著,含含糊糊斷斷續續說著隻有他們自己才懂的話,占東東和櫻子在幾位老人的隻言片語中串起他們當年相識的過程。

櫻子在旁捅了占東東一下,小聲說:“你能給我弄到全本的《金瓶梅》嗎?我知道那是中國明清時期的性文化大全。”】

袁伯抬頭看看北麵空無一人的公路,對占彪說:“占班長,走吧,到我家去取糧食。”

占彪和劉陽手扶了扶腰間,回頭看看山梁和公路,掩護著袁雅思和袁小玉快速拐進一條街,路邊的民房有很多是草房,窗戶少有是玻璃的。

袁伯家是套標準的四合院,玻璃窗映進陽光,占彪和袁雅思隔著一張桌子坐著說話。劉陽和小玉在院子裏收拾村民送來的糧食和衣物。

袁伯從院外走進來,在廳裏來回走了幾步:“不行,我還得去看看。”

占彪站起說了句:“要打就全部解決,不然會有後患。”

袁伯回頭對占彪說:“這事也不瞞你,村西路邊有個小酒館,來回的日軍經常在這裏吃飯喝酒,單隊長他們是想在酒裏下藥,麻翻他們。我是擔心如果有的鬼子沒喝酒咋辦,這槍聲一響就怕縣城的日軍過來增援。”

桂書記的殲敵計劃是很周密的。因為他們掌握了小股日軍路過靠山鎮時總要在這裏吃頓飯的規律,在日軍必去的小酒館的茶水和飯菜裏下了10分鍾後發作的蒙汗藥。這還是單隊長從北平帶來的,隻要日兵吃東西就會人事不省一個小時。如果剩下個把人不吃的就由身經百戰的紅軍排長單童硬拿下來,而且單隊長手下還有剛組建的區小隊22名遊擊隊員。這仗打起來應該說是很有把握的。

袁伯說罷對袁雅思囑咐說:“你多給占班長講點,占班長你稍坐。”

從窗戶看到袁伯的身影閃出院門。

酒館院門外袁伯走了進來,院子裏停著一輛摩托車,上麵架著一挺輕機槍,一名日軍機槍手在車上坐著曬太陽。

上房傳來日軍喝酒吃菜的喧鬧聲。單隊長係著廚師圍裙來回上著菜。

袁伯小心地走向摩托車裏的日軍機槍手:“這位太君,你地,怎麼不去喝酒?”

日軍機槍手揮揮手,又拍了拍肚子:“肚子地,壞了壞了地。”說完又眯上了眼睛曬太陽。

這次來的日軍是一個加強分隊,共15人,開著一台摩托和一輛卡車。有一個準尉一個曹長,4名機槍射手配著手槍攜一挺歪把子機槍,兩名配手槍的擲彈筒手攜一具50毫米擲彈筒,還有7名步槍兵。

軍用卡車停在酒館門前,車廂上有三個油桶和幾個綠皮帆布袋子,上麵印著大大的“郵便”兩字,是日語郵政的意思。他們是護送一批日本國內郵件到武漢前方的。

不遠處三三兩兩的遊擊隊員轉悠著,都豎著耳朵聽著院裏的動靜。

袁伯家隔桌而坐的占彪和袁雅思,兩人臉對臉,講的認真,聽得仔細。

占彪興奮地說:“你說的國共合作,還有共產黨主張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在戲匣子裏很少聽到,還有全國各地風起雲湧的抗戰運動,聽得我腦子裏、腦子裏直熱血沸騰呢……”

袁雅思笑道:“我剛說完‘風起雲湧’、‘熱血沸騰’你就用上了呀,讓我太有成就感了。”

占彪欽佩地:“現學現賣的。你講一遍就能讓人理解變成自己的東西,說明你講得真好,你挺會做思想工作的。”

袁雅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對一個人說說還行,人多了就不會說了。”

占彪也笑笑:“我也是呢,我願意一個人拿主意,一有別人摻和我就不會了。”

占彪從兜裏拿出小本子和鋼筆:“幫我寫上這兩句成語,我們現在天天識字呢。”

袁雅思眼睛一亮:“你們在學識字?有人教嗎?”

說著,在小本子上工整地寫上八個秀氣的字:“抗日烽火——風起雲湧,人民大眾——熱血沸騰。”寫完字後她又轉動著手裏的鋼筆看了幾眼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