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羽眼熱地看著繳獲的步槍和占彪、小峰手中的手槍，他和身後的民工手裏都提著洋鎬和鐵鍬。
占彪向民工們壓著聲音說道：“各位鄉親弟兄們，我們現在暴動了！不給鬼子修炮樓了！把看著我們的鬼子都幹掉，願意當兵打鬼子的跟我們抗日班坐馬車走。不想當兵的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眾民工嗡嗡的聲音充滿工棚，占彪輕拍了下手，大家靜了下來。
占彪繼續吩咐：“現在抗日班去對付那個胖曹長等11條死豬，願意見見血解解恨的就跟我們過去，我們要讓他們夢裏見閻王。”
曹羽馬上提起手裏的大方鍬：“我跟你們去，那個胖曹長留給我，拍他個滿臉花，叫他拿咱們中國人不當人！”
劉陽這邊說道：“套車的30人跟我走，10掛馬車全都套上。”
眾民工提著大錘、洋鎬、鎬把和鐵鍬魚貫而出。
夜色中日軍居住的農舍門口，眾民工舉著大錘、洋鎬、鐵釺、鎬把和鐵鍬魚貫而入，很多人進不去了圍著農舍。
隻聽到屋裏一陣撲騰，聶排長的鑿石聲在眾人身後繼續響著。
占彪一手提著輕機槍，一手拖著一名隻穿著兜襠布的昏迷半死的日兵扔在地上：“這裏就這個眼鏡鬼子沒有打過人，給他留條小命，活了算他命大。”
幾個民工上前七手八腳地把眼鏡鬼子捆了起來，還塞住了嘴。
農舍裏麵的人開始往外走，曹羽出來了，滿臉濺的鮮血，方鍬也染成了紅色。他抬肘用胳膊抹了一把臉，手裏居然拿著兩把手槍。
小峰提著另一挺輕機槍，安排民工們背著那八支步槍。其他民工手裏都沒空著，拿著各種戰利品，子彈、軍刀，曹長的望遠鏡等軍用品還有飯盒、武裝帶、軍帽、軍裝和一些食品。
鐵絲網外，眾民工在小峰、強子的安排下往一溜馬車上搬著東西。
小峰壓著嗓門說：“大家帶點應手的工具，鐵鍬、洋鎬、撬棍的都裝上點。”
劉陽和大郅分配著乘車的民工，每車坐十二三個人。
聶排長仍在不緊不慢地鑿著石條，身邊另兩位民工已不見蹤影。
三德和大郅從農舍裏背出來幾個口袋放在車上，大郅說：“這大米夠我們吃兩天的。”
三德又飛快地跑回，回來時懷裏抱著鍋碗瓢盆等炊具。
手裏提著輕機槍的占彪告訴身邊的二柱子：“柱子，你和正文把那石條搬上幾塊，豆戰車就怕這個。”
然後占彪走向聶排長，聶排長叮當地鑿石聲一直未停。占彪停在聶排長身邊，低聲說：“聶排長你要多保重，大煙能不抽就別抽了。”
聶排長仍然鑿著石頭回答：“你們快撤吧，我再掩護一會兒。”
占彪道：“給你留了掛馬車，差不多你就撤吧。”
說著占彪又將一把手槍兩個彈夾和兩顆手雷擺在聶排長身邊。
聶排長抬頭看了一眼：“我不要馬車，把那個牛車給我就行，我不能打老黃牛了，牽一條活的回去也成，還可以種地用。”
這時馬車隊已開始移動，第一掛馬車由隋濤和大郅在前麵牽著馬，後麵的馬車都有人牽著跟上，秩序井然。
占彪向聶排長腳跟一碰轉身而去。
轉眼間工地上人去車空，留下靜悄悄一地月色，還有一掛孤獨的牛車和單調的鑿石聲，馬蹄聲漸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