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與羅北笙的倆人的緣分開始於二人的高中時代。高一開學第一周的周一早晨,蕭晴被母親姚玉蘭姚主任從睡夢中敲醒,母親姚主任拿著女兒枕邊的倆本小說敲著床欄吼道:“又熬夜看小說,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這裏到附中要坐十幾站車,我好不容易托你舅舅給你弄的重點學校,快點的,你還得收拾書包,吃早飯,快呀,動起來,再不起就要遲了,你班主任都給我打好電話了,我的大小姐啊你學習上能用點心嗎!我小時候上學可沒你這麼費勁,哎,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塊料啊!再看,再看,小說都給你收了,燒了!”姚主任說著無奈的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恨不得手伸進被子裏去掐兩把女兒的屁股,卻隻能手高高舉起,輕輕呼在女兒的被窩上,使勁拍了拍。
女孩閉著眼不情願地起了床,閉著眼小聲嘟囔著:“起,起,起,媽!我起還不行嗎,你兒子現在整天混吃混喝,也沒見你有什麼意見,我十六歲了,在古代都及笄了,母親大人,能給小的點發展空間嗎!這書可千萬別給我動啊,這是我跟竇豆她家借的,這是小竇她姐的書,人家對這書寶貝著哪,書有一點兒毛邊,下次都有可能不借了,一本書借三天,我可不得熬夜看啊,這種書,一般書店都淘不到的。”自己連忙把書換了個地方。
“回身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糟了,晚了晚了。”
蕭晴趕緊套上短袖校服T恤衫,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梳淩亂的頭發,又往亂草般的頭發上別了個蝴蝶結發卡,抓起桌上的饅頭還不忘掰開饅頭往裏抹了點炸醬,還挑了點醬裏的肉肉塞裏麵,然後用塑料袋包好,臨出門衝飄出香味的廚房狂喊了句:“爸,我上學去了!” 廚房裏正忙著的父親蕭建國,從廚房門口探出頭喊道:“閨女要不要我騎自行車送你啊,沒吃早飯呢吧。”
“不了,太遠了,你上班去吧 ,我高一了,可以自己去上學了,我長大了,你得學會放手”蕭晴自我感覺良好的說完,回頭撒腿跑了。
一路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車站,今天等車的人真多,蕭晴今天要坐的是59路公交車,車一來,人群呼啦一下圍住車門,爭先恐後的往車門處擠,蕭晴也不著急,等人快塞滿了,她將書包往身前拉了拉,將車門處的人往裏推了推,抓住車門擠上去,看到站台上還有一個白淨瘦高的穿校服的少年,正猶豫著要不要擠上來,就微笑著衝男孩伸出手示意“嘿,哥們兒,上不上,等下一趟要15分鍾後的,沒事兒,上來吧”。
“謝謝你”少年靦腆的伸手,被女孩一把拉上了車,車走了幾站地,下去幾個乘客,車上也變得寬敞了些,後排乘客到站下車,又空出一排兩個座位,少年一個箭步上前擋在旁邊,示意女孩過來坐,蕭晴環顧四周,見車上沒有老人,坐就坐吧,於是一屁股上前坐到了裏麵靠窗位置,早上陽光溫旭微風拂麵,沿途花香樹影晃的她有點迷離,她一會兒就沉入夢鄉,女孩的發絲被窗外的晨風吹起,輕柔的飛舞著,長長的發絲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臉龐神態安詳,輪廓有著優美的曲線,半夢半醒之間,她鼻息間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味,那是一種像是被太陽曬熟或炙烤過的青草的香味,聞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安心,女孩的頭左搖右晃,公交車轉過一個彎道時,女孩的額頭在慣性作用下歪向車窗一側,頭被車窗磕了一下,“啊,好疼”,她揉了揉磕疼的額角睜眼看了一眼周圍,見沒有異樣,隨後低下頭又睡了過去,車子搖晃前行,女孩的頭又開始左搖右晃,一會兒靠在了男孩肩頭,搖晃中磕到男孩肩頭,這時,前麵售票員開始報站名,“盛華西路就要到了,到站的乘客,準備下車了。”男孩揉了揉肩膀並沒在意,站起來離座之前推了推身邊的女孩,“哎,同學,同學,醒醒,你是盛華附中的吧,盛華西路到了,下車了,哎,同學醒醒了”。
女孩驚醒:“啊,到了,糟糕,完蛋了”。驚覺要遲到了,女孩連忙繞過男孩,慌亂地往車門跑,剛離開座椅,誰料車子突然來了個急轉彎,女孩腳下一蕩,身子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撲去,隻來得及抓住扶手,身旁的少年下意識的用手托了一下女孩的腰,女孩一低頭,身子不受控製的摔過來,與身邊的少年相撞,兩個人的頭磕在了一起。
“啊,疼”。
“呀,出血了,小姑娘你出血了。”一旁的一位老阿姨叫道。
女孩一摸,鼻子真的流血了,鮮血正一滴一滴淌下來,女孩連忙仰起頭,突覺後頸一暖,男孩從後麵用手托住女孩的頭,並遞過一方手帕,“不要仰頭,血會順著鼻腔流入氣道,你會嗆到的,給你,用這個捂住,沒事,有我呢。”
“謝謝你,手帕我怎麼還你。”
“不用還我……舉手之勞而已。”男孩唇角微翹,微笑不語,轉身下了車。女孩訕訕的下了車,車站離學校的校門有5分鍾路,女孩下車,發覺快遲到了,往日這個距離跑到學校也隻能算掐點到。她一路飛奔到校門,今天正趕上教導處李主任值班。
“快點,快啦,快、快,還壓馬路那!那是誰啊,高一四班,蕭晴,你這是怎麼啦,什麼情況,鼻子怎麼啦,哪弄的,行了,不說你啦,快點吧,要上課啦,快去吧!”李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拍著手催著學生們進門。
踏入教室,上課鈴聲正好響起,教室裏正亂作一團。有吃早點的,有聽音樂的,還有梳頭化妝的。
“晴哥,老大,你今天這什麼情況,被人扁了。”蕭晴的死黨劉昊看著她的新造型揶揄道。
“摔的……早上沒看黃曆,倒黴!”提起這個,她就來氣,大早上,這是什麼奇遇。“晴哥,哪兒摔的,這造型挺帶感啊……”這時說話的是她的另一個死黨——陸易鳴,蕭晴翻了翻白眼,“公交車上”。
“有故事啊,有情況。”陸易銘以手托腮,臉上現出一副好事者的樣子,“有你個頭啊,有屁情況”。蕭晴上來就是一個暴栗,底下又是一腳,正打著呢,背後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陸易銘,蕭晴,回到你們的座位上去,開始上課”定睛一看是羅宏和曆史老師張建老師,同時進門,羅宏是他們的班主任,男,27歲左右,是學校體育老師,人長得人高馬大的,相貌堂堂,1米89的偉岸身高對學生很有震懾力。底下的同學應聲而散,立刻鴉雀無聲。
羅宏摸了摸鼻子道:“今天上課之前,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那個......門口這位同學,進來吧!”門開了走進來一位校服少年,蕭晴,心裏驚呼,“是他,怎麼會是他!”
羅宏道:“同學們,這位是外校轉來的新同學,讓他自我介紹一下”,男生走上講台,沉默片刻,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字“羅北笙”。蕭晴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細瘦的男生,個子高高的,肩很寬,四肢很瘦,但勝在皮膚很白,長臉,眉眼挺好看,頭發烏黑且茂盛,鼻子挺廓有型,嘴唇微薄,嘴型立體,很性感,蕭晴見了他總想起自己家畫靜物用的那尊牧羊少年大衛的雕像的樣子,就是身材太瘦了,穿的件洗得發白的校服。有點臨風獨立的柔弱感。於是心裏吐槽:怎麼像個蘆柴棍棍啊。
“我……我媽喜歡徐誌摩的詩“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沉默是…….”話還沒說完,底下的學生就開始“嗤嗤”的笑起來。有好事者接下茬的道:“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歐。給他一大哄,嗷嗷。”下麵立刻就有敲桌子的了。
蕭晴這時感覺被踹了一記窩心腳似的,心裏暗暗叫苦:“切,笑屁啊這是又又又被栓對兒了嗎。今天怎麼這麼多好事之人啊。” 學校的男孩女孩愛給男生女生栓對,比如一個姓趙的男學生,又恰好又有個姓潘的女生在班裏,自然就成了宋朝的趙匡義和潘塞飛,每每聽到這種起哄的聲音,蕭晴都想在心裏翻個白眼。
“羅同學,你,上第三排第六位置去坐吧”班主任指著旁邊的一個位置給新同學,蕭晴現在在女生裏算個子高的,視力也不錯,所以一直在靠後的座位上,這“第三排第六位”居然在她的斜後方,這下她徹底黑了臉,校服少年走過來,路過她身邊,見是她,嘴角扯出一抹驚喜又友善的微笑,蕭晴並不打算搭理她,別過臉裝沒看見。羅、張二位老師交換了一個眼神,羅老師衝張老師點點頭,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