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葉的女士盛怒之下,轉身就跑了,曹黎明連忙去追了。
視頻到此就結束了。羅北笙上手點了兩下,退出視頻。重新將手機放回衣兜裏,帶著點戲謔的笑著看著蕭晴道:怎麼樣,我這手怎麼樣,夠絕吧。
“屁,蠢死你,你這麼明晃晃的打著為我報仇的名義,不是把我給賣了嗎!”
羅北笙一聽急眼了,翻著白眼爭辯著道:“那我不是想著替你出頭嗎,怎麼還成了裏外不是人了捏。”
“我可沒怪你啊,其實我昨天收著他微信就一直在猶豫,沒想好去不去。我的意思是這曹黎明再怎麼說也是混政法口的,你覺得以他的智商不會去查你,你這麼雲裏霧裏來一下,不是把我給擱裏了嗎。以曹黎明那個睚眥必報的個性,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其實她明白,曹黎明如果是這種個性的話,首先被報複的是她本人。
“不明白,沒懂你的意思,大不了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羅北笙道。
“你呀,我是跑政法口的記者,我知道這學法律的都精著呢,剛進電視台分組那會兒,一個在組裏工作多年的大哥就告訴過我,說“別看政法係統這麼小,別小看任何人,大家都是人精,對任何人都不要傾囊相授,不要得罪任何人,看似一個人畜無害的小職員有可能就是某某人的親屬,誰誰誰的孩子。”這以後見麵麻煩肯定不少,……哎,看來要好好謀劃一下了。”蕭晴眼中一暗,神情落寞,看來這曹黎明終非良人,以後在職場要當心了。細節見人品,當初能在情急之下說出那樣的狠話,必定是個狠人,今後當真要提防被反咬一口啊,這麼想著,一陣疼痛襲來,“嘶,啊!”蕭晴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最近太忙,天又陰冷,早上出外景受了寒,這幾天正好生理期快到了,這會兒肚子較著勁的疼,並且絲絲拉拉的有越來越疼的趨勢。
“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羅北笙立刻緊張起來。搓著手,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能……麻煩你給我倒杯熱水嗎。我肚子疼……”
“是哪疼,胃疼還是……”
蕭晴搖搖頭,肚子一剜一剜的疼,看羅北笙沒明白她的意思她隻得起身道:“我那個,生理期……痛經,可能白天出外經受寒了。頭幾天就覺得身上發緊。”
終於搞明白狀況,羅北笙微紅著臉道:“早說,坐下,我先給你整杯熱的喝。”
他起身先倒了一杯熱水,端給蕭晴,又到冰箱裏翻找了一遍,拎出一桶可樂和一塊生薑,倚在冰箱門上笑著問:“薑汁可樂喝過嗎,一定沒喝過,立等可取。”自己興高采烈的跑到廚房忙活去了。
不一會兒,一杯熱騰騰黑呼呼的泛著濃濃的甜香味的薑汁可樂和一隻包著毛巾的暖水袋送到了蕭晴麵前。
羅北笙還細心的摸了摸包著的毛巾,試了試溫度,才將暖水袋放進蕭晴蓋著的毛毯下。絮叨著:“這兩天早上冷,我說沒說早上多穿些,你是傻子嗎,不知道冷啊。”
“哎,不是,我早上要穿太多的話,真不方便,我們這行,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況且組裏就那兩個半人,器材,燈光,錄音,這一套設備哪個不得肩背手扛啊,哪個不得幾十斤的份量,要不是有點上升空間,誰願意幹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呀。哎呀,整天累死累活的,別人是虐狗,我虐自己。”說著誇張地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動了動,往裏縮了縮。蕭晴發現自從羅北笙住進來以後,生活逐漸有了煙火氣,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會耍賴了,這事有點危險。
在喝了兩口熱呼呼的薑汁可樂後,疼痛真的止住了。緩過來後,蕭晴又道:“謝謝了,有點辣口,不過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雖然今天有點冒失,但是好歹這個癤子也算被你挑破了,所以還是謝謝了。”
羅北笙蹲在沙發前壞笑道:“嘿嘿,你心裏不怨我就好。那個葉芳也算是我引來的,她媽媽是我的病患,我家和她家挺熟的,算半個熟人吧,我昨天早上碰到她帶老媽看病,隨便攀談起來,也就是隨口漏了一句,我說好像聽說這曹黎明在學校時有個女生一直追他。也是本地人,是我認識的人,她就吃心了。沒聊完就跑了。”羅北笙有些歉疚地看著蕭晴。說實話,他知道話說禿嚕了,但不實話實說,他知道似蕭晴這麼賊精明的人,他怕沒命活到明天天亮。
“原來是你這小子給我玩的陰招。夠損的啊,羅北笙。”蕭晴氣不打一處來,瞪圓了眼睛,抬起腳照著蹲在麵前羅北笙的膝蓋就是一腳。“好你個死孩子。不怕我踹死你啊,我說怎麼上趕著巴結我呢,敢情知道自己闖禍了,算了,我也不打你,這頓打我先欠著,你嘴怎麼那麼欠啊”雖然這麼說,其實她並不是很生氣。揚著手,作勢要打他,又放了下來,覺得羅北笙這小子嘴真的是太欠了,真恨不得修理他一頓,順手抄起茶幾上的薑汁可樂又飲了一口,衝他罵道:還不去做飯。等著領賞呢!
羅北笙也不生氣,癩皮狗似的等著女孩再踹了一腳,見沒了下文,蹲在原地看著蕭晴喝了熱可樂,賠笑道:“行行,做,小的這就做飯去!別生氣啊。別生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事情果然如蕭晴的預料的那樣,有了些曲折故事。沒多久曹黎明就找上了蕭晴,這暫且不表,再後來,葉芳又找上了蕭晴,地點還是在蕭晴所在單位邊上的這間咖啡店裏。
剛一落座,蕭晴道:葉女士對吧,有什麼事兒嗎!?
葉方滿臉探究的冷冷盯著蕭晴的臉開口道:蕭記者,不好奇我為什麼來找你,我家黎明說:你是當時大學裏的風雲人物。長得又漂亮,人又有才華。挺招男同學喜歡的。我挺好奇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啊。
“他媽的,這是在明誇暗貶啊,明著誇我漂亮,暗著說我招蜂引蝶,倒貼他曹黎明唄。”蕭晴心想。嘴上卻附和道:“啊,可能是上中學時太刻苦了,大學時離開父母管束,我有些放飛自我了,主要是我興趣廣泛,參加了很多興趣小組。像什麼辯論會啊之類的,的確有很多人追我,不過我媽說了談戀愛要慎重,一定要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對所有的追求者隻有一句話:不好意思,我對你沒感覺。你是曹先生的妻子,應該聽他說了我們的事,沒錯,大學時的確是我追的他,當時就是覺得他這人看著挺順眼,做事挺認真的,應該是個至誠君子吧,但是他似乎從未對我的追求正麵回應過,直到他畢業後,有一次,他給我寄了一封信,言語不善,說他已找到了歸宿。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不要再來信了。去年有一次在這個政法係統的通訊錄裏無意間看到了他的電話,才知道他在盛海。後來我不死心,畢竟追了他好幾年,本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後來忍住了。”
說著蕭晴用眼瞧了葉方一眼,繼續道:“葉女士,雖然你是曹某人的太太,我承認我曾經追過他,學校裏所有跟我倆認識的人都知道我追過他,但也都知道我兩從沒在一起過。至於那天那次的采訪我也沒料到會碰上曹先生,沒有想到會遇上,也挺尷尬的哈!”,蕭晴喝了口咖啡停頓了一下道:“這事兒我早放下了,以後與貴院對接的相關采訪事宜我會安排別人來做。這樣大家都不尷尬。”
蕭晴冷笑著。同時她發現對麵的女人應該很大的鬆了口氣,但依舊冷冷地沉著臉看著她,那表情含著很大的敵意。
“你覺得我會信嗎。”葉方道。雖然臉色沒那麼緊張,話仍然有點冷冷的。
她注意到葉芳今天似乎是刻意的裝扮了一下,但仍舊透著一些怯怯的不自信的樣子,雖然,穿著看似時髦的西裝還畫了個妝,但不知是配色還是妝造明顯有點土,套裙好象有點緊,不過臉上的氣勢還是挺倨傲的。
“葉女士,你覺得我會在意嗎。”蕭晴笑道,手指往手包裏伸手摸了摸包裏的一隻錄音筆猶豫了一下道:本來去年看到電話時我對這個人還稍微有點意難平,想過要打個電話的,就是自己想知道原因吧,我覺得這不過分,對自己幾年暗戀,不,應該算明戀有個交代吧,幸好沒打,采訪那天見麵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幸好沒打,那舉動太多餘了,人家已經有了家庭,後來,他給我發信息約我見麵的時候,我突然醒悟了,當即對此人的最後一絲好感也拜沒了,我何必做這種多餘的事呢。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豈不是把自己陷進去,後來還是好奇去了一趟,在咖啡店外麵,就看到他追你出來的那個場景,說的那句話,說實話,挺惡心,沒想到,這人是這麼一個人,夠狠!”說罷蕭晴望著對麵葉芳身上的西裝自嘲的笑著。
“葉女士,我聽說你父親是本市政法委的領導,人脈甚廣,想來一定對女婿的仕途多有助益吧。”
“你蕭記者這是啥意思啊。”葉方警惕地望著蕭晴。
“本來我還覺得自己有點冤啊,現在倒覺得慶幸,幸好我不是那個陷進去的人,也總算明白,他為什麼不在學校談戀愛的原因了。”
“蕭記者你啥意思,我和我家黎明是自由戀愛。”葉芳警惕地望向蕭晴。但語調卻沒了剛剛的底氣。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諷刺,啊,我是說我自己,小時候七八歲時跟外婆去看《秦香蓮》,當時就不太明白,秦香蓮為啥要搞死陳世美,還有韓琦為啥會被迫自盡,覺得挺狗血的,這倆人腦子長歪了,那時候我爸媽教育我,人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不要靠任何人。後來,長大後知道劇情,就更覺得這韓琦是個大怨種,倒黴蛋,再說這秦香蓮,你跟個負心漢置的啥氣,他能丟下自己的兒女、父母去娶啥公主,這種人即便是回頭又有啥意趣。”
“再說回這曹黎明,既然我已經知道原因,你覺得我會在同一條河裏同一個位置,再栽一個跟頭嗎。”蕭晴終於鬆了口氣,手也從包裏抽回來。心道:算了。
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吧。
麵前的葉芳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捋了捋頭發斂容道:“他……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會,不是那種人……。”葉方眼眸低垂,目光憂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