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心念一動,難道這曹某之前還有問題。她看了眼葉芳,心有不忍,但依舊冷下心繼續道:“葉女士,葉法官,曹先生的品行如何我真的不敢妄下斷語,隻是就事論事,我也不明白當時自己為什麼會犯傻非得要問清楚,現在想來其實也真的沒這個必要,反而讓人會產生錯覺,覺得是我糾纏人家。前兩天他約我,我猶豫了,沒去,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我雖然好奇,但並不傻,不想粘上這種事,我不去就算是我的態度吧。”
“中學時我愛看曆史,看隋唐曆史,隋文帝楊堅和他的結發妻子曾發誓一輩子白首不相離,可最後他做了皇帝,還不是左一個美人右一個美人的納進自己後宮,我扯遠了,葉姐,看你今天的情況這類事應該不是第一回吧。我跟你說……”
“啪”的一聲,一杯熱牛奶蹲到了蕭晴的麵前。“蕭小姐,你的牛奶。” 蕭晴抬眼看是咖啡店小妹小桃。小桃插著兜站回吧台前邊,眼睛看著這邊,明顯有話對蕭晴說。
蕭晴向小桃的方向做了個詢問的表情,意思是:我沒點牛奶啊。
“冬日特飲,今天店裏搞活動,贈的。”小桃斜了她一眼冷冷道。
小桃原名“陶春妮”,小桃是蕭晴給她起的外號,“小桃”或者叫“桃子”外表長得很象日本漫畫裏的櫻桃小丸子,她是店主的遠房表妹,從山裏跑出來打工,雖然隻是小學畢業,但為人機敏,很懂得察言觀色,熟諳人情世故,又好學,上工第一天就把店裏的咖啡機、收銀機各項事務都擺弄會了,有時蕭晴覺得不論是論智商還是論為人處事,兩個自己都玩不過這小桃,幸好這丫頭沒上大學,否則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時常抽個空,教她文化課,小桃端著空托盤站在卡座邊,背對著葉芳衝蕭晴使了個眼色。斜眼示意她往葉芳的中段看,還偷偷的比劃了一個隆起的手勢,蕭晴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她覺得這葉芳今天穿的這身衣服哪裏有點不對勁呢,是懷孕了。難怪啊。
小桃皺著眉衝蕭晴一歪頭,又指了指自己插在圍裙裏的手機。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短信:“姐們話多了,差不多得了,別惹一身騷。”是啊,甭管多明事理的女人有了孩子後,自然會考慮家庭多一些,心會軟,智商也會降低。
本著“欣然接受,堅決不改”的原則,不過蕭晴還是收斂了些鋒芒,話鋒一轉道:“葉姐,那個我看過你的資料,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這政法口的資曆向來不好混,我看你在法院幾年的功夫就考上了園額法官,這可不好考啊,既要有資曆還要有能力,你這履曆在哪裏那都算是閃閃發光的存在,我輩楷模啊,我插句題外話,我爸媽也都是晚婚晚育,結婚時倆人都窮,據說是把倆個鋪蓋合到一起,簡簡單單去領了張結婚證,但也挺幸福,後來我就問我媽,我爸那麼窮您怎麼看上他的,我媽說:你爸人品好,待人寬厚,這樣的人過日子踏實,我媽脾氣不好,我爸卻總是能包容她,我想著可能這就是她們那一輩人常說的平凡愛情吧!”
說著蕭晴停頓了一下,將麵前的熱牛奶往前推了推,迅速從邊上的糖罐裏加了兩塊方糖放進牛奶裏,攪了攪,端到葉芳麵前,看著對麵臉色有些發白的葉芳道:“葉姐……你……你沒事兒吧,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不會是低血糖了吧,這裏有牛奶你先喝點。容我說一句啊,別人怎麼樣都不重要啊,我打個比方,如果用100舉個例子,別人至多是那個0,你才是那個1,除了你自己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過是那個後邊的零,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對了,我給你點一顆這裏的紅絲絨蛋糕吧,再點杯喝的。您別喝咖啡了。”她指了指對方的肚子。又轉身衝著吧台方向道:“服務員,麻煩你,我這裏來一個紅絲絨蛋糕,拿來菜單我再點點別的。”
不一會兒,點心端上桌,蕭晴看著葉芳吃了東西,沉默著等她說話。
“我沒事,可能真是有點低血糖吧。謝謝你的點心。”喝了加糖的牛奶吃了點心後的葉芳臉色終於好一些。
“要不要再來點吃的,這裏的楓糖蛋糕也不錯,要不給您要一份嚐嚐。葉姐你剛剛給我嚇著了,有話好說,您身體要緊,要不我陪你上醫院看看,我聲明啊雖然在大學追過他,但大家都知道我壓根沒成,說起來是挺丟臉的哈!”
吃過東西之後的葉芳是明顯緩過神來,說道:“我信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會碰上……”
“會什麼,我是哪樣的人,這女的不會把我當“三”了吧”蕭晴腹誹道。嘴上卻道:“這兒的幾款蛋糕都不錯,要不再給您來一塊嚐嚐,或者再來杯熱可可,我把咖啡給你換了吧。懷孕不能喝咖啡。”蕭晴笑笑又指了指對方的肚子。
其實她心裏有些發虛,腦中警鈴大作:救命啊,這他媽的要出了事,今天可就說不清楚了,看著眼前的正認真品嚐著美味蛋糕的葉芳,右手伸到手包裏摸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發給小桃:一會兒看差不多就給我打個電話,說台裏有事兒,看我眼色行事。
反正她給小桃起得名字是她的大名“陶春妮”看見了也不怕的,八成以為是同事。她又特意往小桃在的吧台方向看了一眼,確認她真看見了,小桃還點了點頭,這才放心。
對麵葉芳臉色明顯好了許多,笑道:“妹子,你應該比我小不少吧。”見蕭晴一直注視她的臉,她有些感動道:“放心吧,我沒事,就是從院裏趕過來沒吃東西,其實我以為你會是……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不過,你還挺坦誠的。”
“您這叫什麼話,本來我和那個曹黎明就沒什麼的,沒錯,過去我是……追過他,喜歡過就是喜歡過,沒什麼不能說的,誰年青時沒有個明戀、暗戀的,話說他要心裏有我,早不是現在這個局麵了。分手見人品,不過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戀愛,挺可悲的哈。”
說著她用手撫了撫額前的卷發,順手擦了擦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斂容正色道:“所以,葉女士,今天我……沒見過您,您也沒見過我。”
“蕭記者,你還真是個挺特別的女孩,謝謝你的話,之前是我太相信他了,就覺得他看上去挺老實忠厚的,人聰明長得也不賴,對我也……,就動了心了,主要是我也快三十了,家裏催得也挺急的,婚前他挺會來事的,也會討我爸媽喜歡,而且就是到現在我爸媽也是事事向著他,他甚至比我還招他們的喜歡,可是誰知道一結婚,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啊,不說了,不過他的能力還是挺出眾的,不過,以後……。”葉芳眼神有點落寞,但旋即轉冷,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別難過,葉姐,你們的事我不好置喙,不過我有一言:與其將自己的一生托付與一個隨時可能變心的男人身上,不如好好愛自己,姐你條件這麼好,家勢好,三觀正,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功成名就是遲早的事,何必糾結於這些小情小愛啊。
“鈴,鈴,鈴……”電話鈴適時想起,蕭晴往吧台那邊瞥了一眼,與小桃交換了個眼色,小桃點了點頭,電話確實是她打的。
“我接個電話,喂,主任,什麼事……”她趕緊站起來,走到一邊很遠的
“差不多得了,沒看見那女的那神色,見好就收。”
“啊,什麼,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怎麼回事啊,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好好怕了你了,這就回。”
立刻掛斷電話。轉回頭,對著葉芳道:那個葉姐,那我台裏有事,今天咱們聊到很愉快,不過我這邊有事,我就不陪你了……。”她起身指了指窗外台裏的方向賠笑道。
“啊哦,你有事啊,那你忙吧,今天打擾了,我沒想到你們是這種關係,得罪了,交個朋友吧,今後政法係統有什麼事找我,隻要不違反原則的。”葉芳終於恢複了原先的儀態。仿佛這事已經過去了一般。
蕭晴倒有些不自在了。弱弱地道,話像是沒聽明白似的道:“哪種關係啊,葉姐,我覺得咱們倆一直是朋友關係,我說的是你和我,不過,我覺得還是沒什麼事不要見麵吧,……太尷尬了。”她苦笑了一下。
“啊,是啊,唐突了,你說的對,以後見麵就當我從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那,今天打擾了,我走了。”葉芳起身拎包往外走,蕭晴在後邊賠笑相送。
快走到門口,葉芳忽然似想起什麼突然回身,差點與蕭晴撞了個滿懷,她道:對了,我想起個事來,有個人,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就是告訴我這事的小羅醫生,他說:曹黎明的大學時的那個對象是他認識的中學同學,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想這小羅的那個中學女同學不會就是你吧,你們認識?你,他不會……
“啊,認識,我們是中學同學,不過他上到高二就退學了,你,你別誤會,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他就是個小屁孩,說話沒輕沒重的,嘴裏沒把門的,當不得真的。啊,他可能是覺得我這是受了委屈,想替我出頭罷了。”說罷,有些紅了臉。其實她是有點心虛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是嗎,這樣啊,虧我還以為你倆是一對哪。”葉芳目不轉睛的蕭晴的臉,看了一眼,仿佛剛才的“怨婦葉”從沒有出現過。盯著蕭晴的臉看了一會兒,一副了然的表情。
葉芳含笑揶揄道:“好啦,看樣子,這小子還沒……,我是說這小子還挺招女人喜歡的,不瞞你說,這小子在他們院可是個風雲人物,大姑娘、小媳婦都愛沒事兒掛個號借著做治療的由頭往他那跑。不過,客觀的說,他醫術還是挺高的,我媽的慢性病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啊,是嗎,那說明他醫術高超啊。”蕭晴心虛的應付著。
“行了,走了,今天謝謝了。” 葉芳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張大票拍在邊上的卡座上,蕭晴來不及反應,她已經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