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羅北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快就不生氣了嗎,“幹嘛,還不開車。”蕭晴頭靠在副駕駛右側地車窗上,閉眼假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好,好,這就開車。”他連忙啟動車子,開在回家的路上。
“晴,你罵我吧,我不是人,傷了你的心。”
“……”蕭晴一語不發的發著呆,恍若未聞。
羅北笙推了她一下,看她眼睛紅紅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忙將車子開到一旁的僻靜處,他的手落在她纖細的手臂上,他能感到那手臂在顫抖,觸手冰涼,蕭晴臉色蒼白,鴨羽般的黑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寶寶,對不起。”羅北笙有些心慌,她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在陪林翹試婚紗的時候,他真怕她出點什麼事。
“回家,回家,我讓你回家你沒聽見嗎,羅北笙!”蕭晴喊道。
羅北笙連忙發動車子,重新上路,一路上蕭晴一語不發。
到了公寓,出了電梯,蕭晴冷著臉開了門,讓羅北笙把東西運進屋子,一語不發地脫了外套進了自己的臥室,卻遲遲不出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羅北笙推門進屋,看見蕭晴鬢發散亂,雙眼通紅的坐在地上,滿臉的淚痕,身上還是進去時穿的衣服,腳邊有一瓶喝了一半多的洋酒。
“晴晴,你怎麼了?”羅北笙從沒見過蕭晴有這種哭得稀裏嘩啦、又傷心欲絕的樣子。
蕭晴聽見他問她的聲音,才緩緩地抬起頭,仿佛麵對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道:“羅北笙我恨你,但我答應了羅叔,要照顧你,所以,你愛在這兒呆多久隨便你,還有,即使我阻止你,或者我真的換密碼,這門對你不也跟沒有一樣嗎,你總有辦法弄開他,不是嗎,你料定了我不會冷心冷情的對你,你放心,你就踏實住著,我不會趕你走的,一直以來,別人都說我矯情,可是又有誰知道你那三年又幹了什麼,開始我還覺得是蘇箐可惡,可是若不是你給了她接近你的機會,讓她堂而皇之地住進我們家裏,才讓她有可能離間我們感情和傷害我們孩子的可能,所以現在請你自律,不要打擾到我們的生活,我希望我們在這個屋簷下相安無事。”
蕭晴說著紅著眼睛,使勁扯了扯自己的毛衣,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那出不來,於是又抓起手邊的酒瓶灌了自己兩口酒,羅北笙想奪她的手裏的瓶子,被她搶先一步,讓了過去,“別他媽碰我,別碰我,我沒醉。”她說著直接扔了手裏的酒瓶,所幸地毯厚實,那酒瓶子掉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一邊,並沒有碎掉。蕭晴眼神呆滯地望著一個地方不動。
“晴晴,我該死,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不理你。”羅北笙看了她一眼,蕭晴那冰冷呆滯的眼神,讓他心裏十分擔憂,他知道這話擱到她心裏太久了,有些怨氣很可能變成利劍刺傷她自己。他甘願被她罵,因為她罵的在理,他無可辯駁。
“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這幾個屋除了主臥和書房,你隨便挑,被褥都在衣櫃裏。”蕭晴理了理上衣的領子,稍稍恢複了點理智,今天她穿了件深藍色蕾絲邊的棉質內衣,外穿一件淺灰色開司米開身薄毛衣,毛衣最上邊的兩個扣子都開著露出白皙豐滿的胸脯,在臥室黃色的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羅北笙看了心頭一滯,心髒都慢了半拍,臉竟然紅了。看見蕭晴對他射來冷冷的目光,喉嚨動了動才繼續道:“那,我住在這兒總得幹點什麼吧?”
“我有鍾點工,不需要。”蕭晴從地上站起來,眼睛發直,身子晃了晃,羅北笙要扶她,被她劈手擋開了。
“那我偶爾也做個早餐、晚餐吧,我看你也挺忙的。另外,我付房租吧,對了,我自己有車,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黑色的那輛,可以開過來嗎。”他知道現在在老婆的地盤上,什麼優勢都沒有,最嚴重的是,老婆還生氣不理他了,還好人家大度,因為他爸爸的一句話,選擇容留他,已經是萬幸了。
“隨便你,愛怎樣就怎麼樣,你但憑良心吧。”蕭晴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平靜地回答著,轉身去了書房,看來這點酒並沒有把她怎麼樣。
蕭晴家的這套公寓是上下兩層的複式結構,但利用率高的隻有樓下一層,她把書房安排在主臥邊上,現在她要開始工作了,明天有大課,無論如何要備課了,這些年她發現了一個規律,隻要沉浸在工作狀態下,就不會胡思亂想,所以她甩了甩頭,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
羅北笙也開始整理自己的帶來的衣物和日用品,所幸東西不多,這屋裏又裝備齊全,隻一會兒就把帶來的東西都歸了位。他看了看牆上的鍾表時間已經快中午11點了,她該吃飯了,去冰箱看看,打開冰箱,裏麵隻有幾個蘋果和幾瓶無糖茶飲料,竟然沒有蔬菜的影子,這女人這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心裏腹誹道,這丫頭沒有他,行嗎?
羅北笙正對著冰箱發呆著,門鈴響了,過去一看,從可視電話,看到的是蕭晴家原來的鍾點工阿姨,阿姨手裏還拎著蔬菜和肉,原來是真的不用他了。
蕭晴也聞聲從書房出來,接過阿姨手裏的菜肉,道:“您來啦,這裏還好找吧。廚房在那裏,您先做飯吧。”她隨著阿姨去了廚房,進去裏麵,兩分鍾就談完了,因為用的熟了,蕭晴按長期保姆的價格給阿姨漲了工資,當然工作量也漲了,羅北笙從心裏佩服她的能力和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