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真有我們吳敏怕的事,你看你解剖課上對著大體老師都沒有怕過,這會怎麼就怕了。”羅北笙從廚房出來,濕手在褲子上蹭了蹭道。
“哎,羅北笙,大體老師是什麼,為什麼要怕啊?”蕭晴不解的問。
“大體老師,就是屍體,是解剖醫生對遺體自願捐獻者的尊稱。稱為老師,是因為這些供解剖的屍體一般都是捐獻者自願的。”羅北笙笑著說,看著蕭晴的眼睛,蕭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媳婦,你是不是怕了,我們學醫的都要過這一關的,很正常的。”羅北笙道,他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那手冰冰涼涼的。
“沒有,不怕,誰說的。吃,吃蠶蛹,小吳,小李,來吃,吃啊!”見小吳、小李一副隻敢看不敢吃的樣子,於是,對其他三人羅北笙和莫哥、嫂子,你們吃啊,告訴她們好吃不。張欣不吃,拿起來聞了聞,沒動。
“好吃,比雞蛋好吃,還香,你們師母炒出來的啊,特香,放了蒜片、蔥絲、薑片還有大料,爆香,聞聞就特香。”羅北笙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舉到小吳、小李麵前,晃了晃,道:“你倆來一個吧,這就是一個敢與不敢的問題,我原先也害怕,後來冒險吃了一次,發現也沒有那麼難吃,再嚐了一個,就發現挺好吃的,你看就這麼掰開,把這中間的核摘掉,就可以了。”
羅北笙摘了蠶蛹裏的核,將蠶蛹放進嘴裏,
“來一個吧,來一個。”他說。
“不要,還是算了吧。”小吳嫌棄地道。
下午,送走莫聰夫妻和小吳、小李後,姚玉蘭抓著蕭晴到書房問她:“晴晴,媽問你,你跟小羅是不是離婚了,你跟媽說實話。”
“是,媽。”蕭晴平靜地道。
“是,因為孩子的事嗎,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媽媽也管不了的,對了,你倆不是和好了嗎,你這是弄什麼啊,別到時候把好男人給玩丟了,你到時候哭都沒處哭去呢。”
“哎呀,媽,您別管了,煩死了。”蕭晴皺著眉道。
“別不往心裏去,離了婚,你倆人都是自由的,你這樣就是把人往外推,小羅條件這麼好。小心被別人惦記了。”母親在身後嘮叨著。母親說的這個理,她倒是明白。
“隨便吧,我不在乎。”蕭晴道,眼神默然地收拾著自己桌上的書籍。她不是不明白那些再淺顯不過的道理,隻是,自己沒法越過心裏那道坎,今天的聚會讓她心裏很不爽,羅北笙同事的問題她再明白不過了,但是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她不想委屈自己再進入一段婚姻了。
“你看小羅多好啊,你爸做手術時,又是端屎端尿的,還陪你爸看病,親兒子也不過如此,你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這又是鬧哪一出啊!” 姚玉蘭嘴裏苦口婆心的嘮叨著。
“媽,我是已經原諒他了,但就是不想結婚,這是我自己的事,您別管了,我倆都是成年人了,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對了,這事我爸不知道嗎?”蕭晴向書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門虛掩著,外邊沒人,還好老爸一直在樓上睡覺,小繁星也在樓上睡著,弟弟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羅北笙在客廳忙著收拾。
“啊,不知道,我沒敢給你爸爸知道,他病著,不知道的話,心裏還有點盼頭,能靠著這點念想,往好了活著。行了,你要怎樣媽不攔著,你倆總歸還在一起的。媽媽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姚玉蘭說著眼圈一紅,掉下淚來,她急忙用手擦了擦眼淚。
“那就別讓他知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對一張結婚證書這麼執著,這是我的人生,我現在有錢,不靠男人,自己有事業,還有一個孩子,這不是都有了嗎?媽,我乏了,去睡了。”
“這才下午三點多,你現在睡了,難道晚上又要熬夜啊!”
“對,現在睡,晚上看書,寫東西心靜。”
蕭晴心裏有些怪異的感覺,媽媽以前對她經常視若無睹,最近不知為什麼總是過分的關心,她心道:以前對我視若無睹,現在又來管我,那這麼多年都幹嘛去了。
她站起身,打開門,走出去,看到羅北笙倚在餐桌邊的椅子背上,眼巴巴地盯著她,午後的陽光撒在她輪廓分明的臉上,他眼神裏有一絲落寞,蕭晴不想看他,從他身邊走過去,皺著眉頭,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臥室,“別跟我說話,我要睡覺。”
蕭晴上了床,蒙著腦袋趴在床上生悶氣。
“晴晴,你聽我說,我不是要……”羅北笙跟著蕭晴進了屋,看著蕭晴把自己蒙起來,想解釋卻被蕭晴打斷。
蕭晴扯下蒙在臉上的被子壓低了聲音道:“小點聲,別讓我爸聽見,我爸媽在家的時候,我們不聊這個事。”
自己又翻身睡下。腦子裏象過電影似的閃回那一地雞毛又兵荒馬亂的那三年,那次從遊泳訓練基地回來,她思慮再三,覺得既然倆個人做男女朋友,又住在一起,兩個人心心相印,不如幹脆結個婚。於是跟他提了出來,沒想到羅北笙立刻就答應了,仿佛他在等待著這一刻似的,記得那天他答應之前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確定要嫁給我這個窮光蛋嗎,我家也很窮。我外公外婆還需要我照顧。而且我家環境複雜,你確定能受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