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在葉山的桌上發現了一些資料,都是關於細菌培育的。我頓時如獲至寶,複印了一份拿回公寓裏奮發圖強。可惜資料是日文的,我讀得快要吐血了,也沒領悟資料的精髓。抓耳撓腮了一陣,我靈光乍現,
想起了葉正宸。
一想到他,我都沒轉一轉被日文資料折磨得發昏的腦子,就在深夜十點半跑去敲隔壁的房門。
葉正宸打開門時,臉上難掩迷惑。他似乎剛洗完澡,身上隻穿了睡衣,發梢上還有水滴在往下落。
“丫頭?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他問我的時候,身體擋在門前,完全沒有邀請我進門的意思。
我拿出日文資料,翻到其中一頁,問:“這句話我看不懂,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嗎?”
他簡單地看了看,逐字逐句把日文翻譯給我聽,遇到我不懂的還特意給我詳細解釋。
我意外地發現某帥哥的醫學水平不是一般高,一時興奮,也顧不上某帥哥豐富的風流史,聽見他說:“你進來吧,我慢慢給你解釋。”我毫不猶豫地跟著他進了他的房間,想要慢慢請教。
那晚的月光特別亮,透過他淡綠色的窗簾照進來,影影綽綽的。他靜坐燈下,仔細品讀資料的側影別有一番味道,竟然比那些深奧的日文資料更加難懂……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等我徹底搞清楚資料的內容,看表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一點的位置。我滿心愧疚地說:“師兄,真抱歉,耽誤你休息了。”
葉正宸說:“沒關係,我習慣了晚睡。你以後再有問題,隨時可以找我,不用考慮時間。”
“好啊!我以後就不跟你客氣啦!”
幾天後,我毫不客氣地又去“騷擾”他,不過這次不是為了學習資料,而是為了——爬牆。
那晚,我在研究室看資料看到晚上十一點多,讀日文讀得我頭昏腦漲,才拖著寒冷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本想衝一杯熱牛奶,坐在空調下麵
抱著被子好好睡一覺,誰知把背包裏裏外外翻了個徹底,也沒找到我的鑰匙。
我仔細回憶,才想起早上走得太匆忙,把鑰匙遺忘在了公寓的床上。
我那個懊惱啊!
這個時間公寓辦公室早已大門緊閉,不少房間也熄了燈。站在緊鎖的公寓門外,我忽然有點想家,想爸爸的嚴厲、媽媽的嘮叨,想趴在我房裏可愛的公主床上大哭一場。
暗沉的湖麵漾起層層漣漪,魚已沉入水底,垂柳僅剩光禿的柳枝在湖麵拂過。我搓搓凍僵的手,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旁邊的門。
“葉正宸”三個字和他房間亮著的燈,在這樣淒冷的黑夜顯得格外溫暖。
我輕輕按了兩下門鈴,隨即聽見一陣腳步聲。門開了,一陣暖意撲麵而來,混合著鐵觀音的茶香。
葉正宸看見我,毫不驚訝地問:“又有資料看不懂了?”
“不是……”我暗自瞄了一眼他房內,確定沒有女人在他這裏留宿,才繼續說下去,“師兄,我的鑰匙鎖在房間裏了。”
猶疑了一下,他閃開擋在門前的身體:“進來吧。”
他的房間還是那麼整潔,被子整齊地鋪在床上,電腦合好放在桌角,書桌的正中放著一遝厚厚的日文資料,題目好像是關於細菌的。我正欲再仔細看看,他已合上資料,放進了抽屜。
“坐。”葉正宸收好資料,倒了一杯熱茶給我,“喝杯茶暖和一下。”
“謝謝!”我接過熱茶捧在手心,暖意瞬間流遍全身。我真想坐下來好好喝杯茶,暖暖我的胃,可現在已是三更半夜,為了不讓某花花公子誤會我別有所圖,我直奔主題:“我……想從你的陽台過去,可以嗎?”
我房間的露天陽台和葉正宸的是一體的,中間隻隔了一道兩米多的圍欄,從上麵跳過去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回家的方法。
“陽台?你能過去嗎?”他上下打量我,神色間滿是懷疑。
“應該……沒問題。”我放下茶杯,走進陽台,仰頭看看兩米多高的圍欄,好像……有點問題。可想到這是回家的唯一方法,我隻好鼓起勇氣,挽起袖子,努力往上跳。
我本想用雙手抓住圍欄的頂端,結果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好容易有一次抓到,卻因腳下無可落腳的位置,人懸在空中搖搖晃晃了半天,嚇得我渾身都冒出了冷汗。折騰了幾次,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爬不上去。
我泄氣地跳下來,想讓葉正宸幫我搬張凳子,一回頭,看見他正用手半遮住嘴,眼睛彎起來,竟在偷笑。
我尷尬地抓抓頭發:“很好笑嗎?”
“不好笑。”他搖搖頭,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笑意,“要不要我幫忙?”
“你行嗎?很高的。”
“應該……沒問題。”他竟然可惡地學著我的語氣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真是讓我胸悶啊!
哼!這麼高,我就不信他能翻過去。我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沒想到葉正宸退後一步,半步助跑,跳躍,雙手拉住圍欄上端,腳蹬了一下陽台的扶欄,借力順勢翻了過去。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見此情景,我目瞪口呆地傻在原地。
不是吧?他會武功,還是傳說中的飛簷走壁。
我還沒從呆滯的狀態中恢複,葉正宸已經從門外回來了:“你的門已經打開了。”
“你,你?”我指指陽台的隔板,吞吞口水,“你這樣就能過去?”
驀地,我冒出一個念頭:這是哪個白癡設計師設計的陽台,一個男人跳進我的房間僅僅需要三秒鍾。萬一我睡著的時候,他圖謀不軌,我豈不是很危險?
色狼不可怕,就怕色狼會武功。
我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葉正宸那雙早已把女人讀得通透的慧眼,他頓時領會了我的意思,笑著說:“你放心,除非你有特殊需要,否則我會選
擇走正門。”
“呃!”我的臉瞬間紅了,明知是欲蓋彌彰,仍努力掩飾,“我的意思是……你的身手這麼好,是不是練過空手道、跆拳道什麼的?”
他牽動嘴角,又露出招牌式的壞笑:“沒有,我隻練過擒拿。”
“擒拿?”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向我走近,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就是那種能輕易把對方製伏,讓她無法反抗,甚至動彈不得……”
他有點曖昧的聲音消失在最引人遐想之處。這樣的對白讓我一不小心聯想到某個黑夜,他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抓住我的手,把我按在床上,我無法反抗,也動彈不得……
“呃……”我捂住發燙的臉,低頭說,“很晚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拜拜!”
我一口氣跑回房間,鎖緊房門。
這麼冷的夜晚,我怎麼變得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