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煙火燃——(3 / 3)

純白的手表如海鷗般聖潔,白色的表盤極薄,純鋼表鏈嵌著晶瑩剔透的白瓷,扣環處刻著一個字:宸。

我驚喜地取出來,指尖拂過手表上的海鷗標誌和鐫刻的名字。真美!

這才是我夢想中送給愛人的表。

手表扣在我的手腕上,他的唇淺吻著我的眉心,漸漸移到我的臉側。

燈熄了,薄被蓋在我們身上。

他從我的背後抱住我,輕聲問:“丫頭,你睡覺時喜歡穿著衣服嗎?”

“嗯。”我以前沒這個習慣,自從那天他用三秒鍾翻過陽台,我便養成了這個習慣,“隔壁住了個色狼,穿著衣服睡覺比較有安全感。”

“安全感?”他在我耳邊輕聲重複了一遍,手指順著衣襟探了進去,“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安全感。”

一縷薄光穿透密布的雲層,雨滴懸停在初現的晨曦中,為淡青色的天空蒙了一層混沌的輕紗。衣物與薄被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暗含著我的羞怯和他的固執。

“別鬧了,天已經亮了。”我輕聲說,為這棟建築隔音設施不佳深感憂慮。

“可是我想抱著你睡,不想抱衣服。”

“……”

終於,我脆弱的衣物敵不過他的堅持,一件接著一件呈拋物線飛了出去……

沒有了衣物的阻隔,滑膩的肌膚相觸,我忽然發覺他的身體好暖,我冰涼的肌膚貼在上麵極舒服,身子也自然而然縮了過去。他的指腹輕輕刷過我的頸項,溫柔地撫摩,又順著我脊背的曲線緩緩往下潛行……

感覺到他身體的自然反應,餘痛猶在的身子開始戰栗。

“不要了,我好累……”

他貼在我耳後的唇頓了一下,輕呼口氣後撤離。

“睡吧。”他輕聲說,將一隻手伸到我的枕上,讓我枕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從背後繞至我胸前,抓住我的手,把我整個人囚禁在他健碩的身軀中。身體的曲線緊密地貼合,我始終沒有勇氣轉過身去與他麵對麵。

世界陷入了岑寂之中,靜得能聽見樹葉落地的響聲,能嗅到淡淡的芬芳,還能感覺到他逐漸沉穩的心跳聲。在我全身放鬆的同時,一整天的疲

憊伴隨著強烈的睡意襲來,將我席卷。

我沉沉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體溫與體溫的不斷融合,心跳與心跳的契合,呼吸與呼吸的相伴。

來日本這麼久,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安穩和踏實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嗎?

安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在他懷中安靜地睡下。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躺在媽媽的懷裏聽著她的童謠入眠。我的呼吸漸漸平穩,沉沉地睡著,沒有夢。

不知幾點,我醒來了一次,晨曦照在我們身上。我眯著眼睛,看見我們的手搭在被子上,他還把我的手攥在手心裏,膚色一深一淺的手腕上戴著一黑一白兩塊海鷗牌的手表……

他的表扣上也刻著字:丫頭。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尤其是想到這隻手腕屬於葉正宸,那個炫目得像天上皓月一樣的男人,他真的屬於我嗎?完完全全屬於我?

我知道不是,我隻是他生活裏的一個過客,用來填補他寂寞的空白,可是在這段愛情的空白期,我曾完完整整地占據他就已經足夠,至於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看看時間,才六點,貪戀甜蜜的我允許了自己再小睡一會兒,我重新閉上眼睛,噙著笑意很快睡去……

再次醒來時,陽光已經變得刺眼了,我一看手表,九點了!

我的病理課啊!那個愛拿著名單提問的老頭啊!我死定了!

我匆匆坐起,正欲裹著被子爬去拿我的衣服,一條手臂摟著我的腰將我拖回床上,重新用被子把我裹進去。

“我要去上課啦。”

“嗯。”他閉著眼睛應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一點未鬆。

“這門課很難通過的。”我說。

“嗯,我知道。”他把腿搭在我的腿上。

“我要是掛了,教授會罵死我的。”

他動了動身體,我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誰知他直接壓在我身上,笑眯眯地看著我:“你不如請我幫你補習,我包你通過。”

“真的?”我怎麼沒想到呢。

“先交補習費吧。我收費很公道,一次……一節課……”說著他的手伸向我的胸口,扣住那片隻被他采擷過的柔軟,語調明顯透露出想我現在肉償的意圖。

我推開他萬惡的手。

“萬一不過呢?”那我豈不是很虧。

“我再還給你……一節課,兩次。”

“你耍……詐……唔……”

接近中午,我們才在最快樂的巔峰結束極致的纏綿。他細心地幫我處理好一切,趴在我的胸口上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休息了一會兒,我伸手從床頭櫃上摸了支筆,爬到床沿處,在牆壁上畫了一橫,想了想應該把昨天的也加上,於是又畫了一豎。

“你在畫什麼?”他好奇地看著牆上寫了一半的“正”字。

“記上補習的次數,免得你賴賬。”

他發出一陣清朗的大笑,搶過我的筆又畫了一筆,又把我拖回懷裏。

“你?”

“丫頭,你放心,我一定讓你把我們輝煌的曆史寫滿整麵牆。”

“你確定你是全職的醫生?”

他深深地望著我,一滴熱汗滴落在我的眉心:“為什麼這麼問?”

“你沒在新宿的歌舞伎廳兼職過?!”

他笑了:“你不要對他們寄予這麼高的期望,他們服務一次不知道要喝多少興奮劑。”

“……”

可是,我還是覺得一個醫生不該有這麼強健有力的身軀、這麼好的耐

力和體力。

要不是馮哥及時打來電話,提醒葉正宸今天是他的生日,並告知他大家今晚為他設了飯局,讓他一定到,我八成會死在他的床上。不對,是我自己的床上。

掛斷馮哥的電話,葉正宸又把我從床上撈起來,用右手攬著我的肩膀,我憑著最後一點力氣,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趴在他的胸口,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被他拆過一次似的散落在床上,就連動動手指蓋上被子的氣力都沒有。我不禁暗暗歎息:這補習的代價太高了!

相比之下,日本高額的學費還算人道,便利店每小時800日元的報酬也絕對公道,我以後再也不抱怨生活艱辛了。

“生日快樂,”我用的是疑問句,“嗎?”

“嗯,很快樂。”他理了理我淩亂的發絲,印上一吻,“早知你脫了衣服這麼誘人,我一定不會等到今天。”

“早知你脫了衣服這麼禽獸,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機可乘。”

他挑挑眉,抿嘴一笑,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掌心下,是他火熱而沉重的心跳。

兩塊手表指針的跳動節拍完全同步,分毫不差。

在日光的映射下,表扣上的名字熠熠生輝:

宸。

丫頭。

“你的表扣上為什麼要刻上‘丫頭’?你怎麼不刻我的名字?”雖然我覺得“丫頭”兩個字看上去那麼溫暖,但“冰”字與“宸”字更搭一點。

“萬一哪天我換了女朋友,還要把你的名字磨掉,換成下一任的,多麻煩。”他雲淡風輕地告訴我,“‘丫頭’好,千篇一律,什麼時候都不必換……”

我累得實在沒力氣了,哪怕有一點點,我都要用電飯鍋砸他的頭。所

幸我的舌頭還有點力氣,所以我用和他一樣雲淡風輕的口吻稱讚他:“師兄,你太有遠見了。你一定要把我這塊表一任一任傳下去,假如她們不嫌棄這是個N手貨。”

他悠悠地歎息一聲,伸手捏捏我的臉頰:“你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

硬有什麼用,還不是讓人家煮熟了!

“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許多叫‘冰’的女孩,但我的‘丫頭’隻有一個,獨一無二。”

我和葉正宸在一起的日子裏,輝煌的“正”字畫了滿牆,笑聲和淚水傾注滿屋,而真正肉麻的話,他隻在這一天,說過這一句。我每次回味時,都會被感動。

我正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他隨即來了句特煞風景的對白:“丫頭,我餓了。”

我真想拿麵條勒死他。

忍著渾身酸痛下床,我披上睡衣鑽進浴室,洗完澡出來,從冰箱裏翻出前幾天買的烤蛋糕的用料,謹慎地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做了一塊小蛋糕。

蛋糕烤好後,我又從抽屜裏找出某日逛百元店“順便”拿的一包生日蠟燭。

葉正宸洗完澡出來,我正忙著攪奶油,他從背後抱住我,深吸一口蛋糕的奶香。

“丫頭,三年之後,嫁給我做老婆吧。”他半真半假地說。

我的心陡然一顫。三年之後,他就能恢複自由,這句話算是承諾嗎?為什麼葉正宸的承諾聽上去那麼虛無縹緲?

我害怕失望,所以不敢讓自己有任何期望,隻能裝作滿不在乎地白他一眼:“想娶我當老婆的人多了,排隊去。”

“別吹了。二十三歲還是處女,也就我不嫌棄你……”

“你!”我的臉紅透了。

他又得意了。

他拉著我的食指摸了一下奶油,伸進他的嘴裏,用舌頭纏著我的手指,慢慢吮盡奶油。

“好甜。”他貼近我,含糊地說,“我想把它塗遍你的全身……”

酥麻從指尖迅速傳遍全身,我的臉更紅了。

他就一個披著色狼外衣的禽獸,鑒定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