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在昨晚楚溶回屋睡覺後,祁夜便讓上次的蒙麵黑衣人速去皇宮把皇帝從陶妃的寢宮扛回養心殿,而後又將小呂子的太監服換回來,丟在了假山旁。做完這一切後,腦神經粗條的皇帝懷疑昨夜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小呂子也懷疑自己做的是夢,盡管這夢來的很真實。
“不是吧,你說是夢就是夢?他們怎麼敢肯定?”楚溶兩手按在床邊,目瞪口呆。
祁夜說:“這你就不懂了,因為皇帝一向是個心寬體胖的,他記得明明自己睡在你的寢宮,可早上起來發現自己是在養心殿,那麼勢必會去你的宮裏一看究竟或者問下人,但如果說昨晚陶妃和某侍衛私奔,宮中下人都能做證明,那麼皇帝會怎麼想呢?”
“陶妃和侍衛私奔的事,還是傳出去了?”楚溶一怔。
祁夜垂眸,當著她的麵套上中衣:“這件事瞞不了多久,我們能做的就是將消息推遲傳出,皇帝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他的妃子在半個月前就溜了——你還要戴花盆多久?”
楚溶本來還認真聽著,被祁夜這麼說,立馬噘嘴,把香妃帽摘下來。祁夜勾勾唇,將香妃帽放回了遠處,又用木塊堵上:“你要是真喜歡這頂帽子送給你也無妨,反正這本來就是送給高富媳婦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才不想給狗當媳婦呢!”
“你這思想就不對了,不是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
“那也不會給你這個狗官當兒媳婦!”楚溶罵道。
祁夜笑容一斂,眸中染上幾分殺氣:“你說誰是狗官?”
楚溶起初氣勢雄赳赳,但在接觸祁夜專業殺手的冰冷眼神後,果斷慫了,誰會知道這個不正經又時不時開玩笑的國師背後,還藏著一個邪惡扭曲又殘忍無情的靈魂!她惹不起,躲不起,隻能認栽!
“呃,我說的狗官,指的是養狗的官。”楚溶幹笑著說。
祁夜冷哼了一聲。
楚溶嬌軀一震,霍然坐在了床邊,在他背上錘著:“國師大哥消消氣,方才我開玩笑的呐——呃,照你方才的意思,那我這以後是不能繼續當陶妃了?”
祁夜涼涼的回頭瞟了她一眼:“你嫌這幾日當狗皇帝的媳婦還不夠?”
楚溶沒把持住,噗嗤一笑,祁夜依舊臭著臉,轉了回去,在她沒有察覺的地方輕輕勾了一下唇角。
“不當更好,當陶妃雖然風光,可背後還要承受很多壓力,最要命的是,皇帝隨時都有可能來宮中!唉,一想起那個年紀都能當我爹的老皇帝,我真的是……”
她的手腕一緊,被某人扣住了,祁夜盯著她,緊聲道:“我記得你失憶了,真的連以前的一點事都記不起來了嗎?”
楚溶一愣,他這是關心自己?她遲疑地凝視被抓住的手腕,膚色微微泛紅,說:“是啊。”
但她很快又補充一句:“但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挺好的,沒有什麼好顧慮的,自由自在。”
“你這麼想?不打算找回以前的記憶嗎?”
“不找回又怎樣?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這要是找回了以前的,沒準我不會像現在這麼無憂無慮了。”事實上,咱並沒有失憶,隻是不敢告訴你罷了。
“說的也是。”祁夜喃喃了一聲,鬆開了手腕。
楚溶看向發紅的手腕,感覺仍有癢癢的觸感,似乎還有些不舍。
“大哥,如果你發現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會怎麼樣?”
祁夜已經穿好了衣裳,正打算叫人,聽見這話,皺起眉:“你就是一個二貨,什麼時候和我在一個高智商世界裏過了?”
“……”好吧,國師還是原來的國師。
如祁夜所說,宮中傳出了陶妃和侍衛私奔的消息,但這消息隻局限於國師府和衛王府等,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皇帝相信了所謂的“不在場證明”,認定了昨晚就是自己做的一個春夢,而小呂子更加不敢多想,甚至會責怪自己居然對皇上不敬,說是肯定不會說出去的。這樣一來,悠悠眾口還沒張開,就已經先被堵死了。
用早膳時,楚溶狡黠的眼睛不住亂看,似乎怎麼也欣賞不夠國師府的奢華。祁夜對她的行為甚為不屑:“沒見識的井底之蛙!”
“……天子腳下膽大的人頭收割機!”楚溶反駁道。
祁夜抬起眼,狀似玩味的笑道:“你接著說。”
楚溶嚇得埋下頭,扒飯:“我不敢了,還是國師大哥說吧。”她已經摸清了,笑得溫和的,是她的國師大哥;至於笑得陰森的,那就是她的殺手大哥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