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不是萬能的,總有時候需要坦然直麵。
楚溶抬起頭,她之前關了彈幕,也不知道觀眾們現在是什麼反應,點開來一看:
“嗚嗚嗚,主播好可憐。”
“主播賣慘了?”
“有瓜可以吃,真好。”
“抱抱,主播不要哭。”
“我也有一個啃老弟弟,和主播的經曆差不多。”
楚溶默默看著飄過來的文字,全程沒說一句話,而這在祁夜看來,是另一種方式的沉默,便歎口氣,抬起手臂,扭開頭:“想哭的話就哭吧,我胳膊借你靠靠。”
楚溶愣了愣,他是不是搞錯了?不過心裏莫名的感動怎麼回事。
“哇,感情戲來了,主播快靠。”
“這是我熟悉的偶像劇。”
既然祁夜都露出這麼勉為其難的傲嬌表情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就順勢偏頭,靠在他的胳膊上麵,說真的,還挺暖和。
楚溶靠著他,望著洞外說:“大哥,我有點冷,外麵是下雪了嗎?”
“嗯。”
嗯……啥?楚溶瞪大眼,不信地揉了幾下,真的,外麵飄起了鵝毛大雪!
“這可怎麼好?萬一被大雪覆蓋了路,我們被困在山洞裏出不去怎麼辦?”楚溶急了。
“慌什麼,瞧你那德行。”祁夜不屑地說了一句,對著洞外唱了一首:“……雨還在下你聽得見嗎?是我的思念滴滴答答,滴入你的心就會想起我,雨還在下像在尋你……”
誠然,這個方法很湊效,雨水和大雪混雜在一起,雪遇水而融,地麵上潮濕一片,但至少不用擔心被白雪堵了洞口。
楚溶鬆了一口氣,慶幸地說:“還好大哥你有這個功能。”
“我要是沒這個功能是不是要等死了?”
“那倒不必。”
“哦?”
“沒準高富肚子餓了,帶領救兵找到我們了呢?”
“……”靠那隻和你智商差不多在十八線的二狗子,本國師還不如自己動口,先水淹京城再說呢。
就說話的工夫,空中的雨停了,紛飛的大雪沒了阻力,又猖狂地飛虐而來,伴隨著風席入洞中,眼見得那些仿若天然雕琢成的六瓣雪花飛入洞中,好像要飛到內心之中,涼薄如斯,清冷如斯。
楚溶感受到寒冷,下意識擁緊了祁夜,祁夜微微側目,看見她忍凍而緊蹙的眉頭,心中一顫,脫下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楚溶用手按住:“大哥……”
祁夜一歎:“披上吧。”
一句話,讓楚溶放棄了拒絕,乖乖地任他披上了外套。祁夜伸手抱住她,二人坐在一處,用身體給對方取暖,不知是誰的呼吸先亂了起來,連幽冷的空氣都失去了原本的寧靜。
可是,寒冷的天氣,挨凍的身體,讓楚溶不禁產生了消極心理:“大哥,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亂說什麼,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想破費買棺材。”
她強笑:“不會讓你破產的。可如果,哪一天我真的離開了,回到我那個世界,你……會怎麼樣?”
“楚溶,你不會是想尋死吧?”
“才不是,我的那個地方……不是冥界!”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真不是還魂的女鬼!
“我那個世界,也都是活著的人,隻是……離這裏很遠,很遠,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說到這裏,心裏很難過。
雖然你說話不好聽,對我也諸多不客氣,可還是很舍不得你。
祁夜卻在納悶:這丫頭說得這麼傷感幹嘛?橫豎他以後把她鎖在國師府,她還回得去嗎?但他還是想了一想,回答:“可能會降雨吧。”
楚溶凝起眉,不解地看他。
祁夜自嘲一笑:“那時候想起沒人幫我幹活,沒人給我添堵了,就降雨,給那些想出去玩的人添添堵。”
“你是又想開演唱會吧?錢還沒賺夠啊。”楚溶噘嘴。
祁夜揚唇笑道:“當然了,這世上誰會嫌錢太多。”
想想也是。
楚溶無聊地和祁夜說了會兒話,漸漸的有些困乏,她看到了同樣麵帶疲倦的祁夜,心中不由一軟,柔和地說道:“我聽說睡覺就不冷了,大哥,你先睡吧。”
“為什麼要我先睡?”祁夜強打起精神,挑眉反問。
楚溶抿著唇:“我們輪班交替,我先來,而後等我睡了你再望風,直到救兵來。”
長久的沉默後,祁夜說:“好。”
他終是妥協了,與其兩個人浪費力氣一起等候,還不如隻留一個,到時輪班,不浪費體力。祁夜沒有異議地合上眼睛,找了一個較為舒服的位置閉眼睡了,隻是雙手仍是習慣性地摟在楚溶的腰間。
楚溶鼓起勇氣,悄悄望向他的臉,此時他在休息,清俊的臉龐略顯蒼白,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堪比絕世霜花。一頭潑墨長發用白玉簪隨意束起,卻在此時稍顯淩亂,楚溶忍不住用手幫他梳理了幾下,柔滑如緞,手感是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