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頂著那一身滿是淤泥的衣裳的人成了太傅,而祁夜除了身形略顯淩亂外,別的毛病看上去是沒有。
太傅鬱悶地看了那私下嘀咕的兩人,又看看自己現在的衣服,直歎氣,她為什麼這麼倒黴。
“國師,為何不是楚姑娘和我換身衣服?”柳如歌皺著眉,按捺不住問道。
這個當然不好說實話啦,祁夜說:“她的胸都沒我的腹肌大,你說誰來演美人比較合適?”
楚溶一噎,你能不能不要說出來,她不要麵子的?
因為這個理由,柳如歌也不好說什麼了,而且祁夜穿起來女裝,比她更好看——應該能把太子那混賬小子嚇一跳!
三人兵分兩路,楚溶和柳如歌一塊兒向東,祁夜一個人獨自向西,分散開來。
楚溶一步三回頭:“我還是想和他一起走。”
柳如歌把楚溶的頭擰回來:“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們得把那些殺手和太子引開才行。”早知道當初就不雇那麼多殺手了,非但買錯了人,還浪費一大筆錢。眼下最頭疼的是,萬一有殺手認出她這身是祁夜的衣服,這可怎麼好?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這個仇,她記在皇帝和太子的身上了!
楚溶看柳如歌眼底瞬息萬變的情緒,心中一寒,可仍是無奈地說:“我隻是想要回他那件外套。”
昨晚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而他摔進泥坑時,並未套著那件衣裳,所以外套仍是幹淨的。可祁夜換了女裝後,仍穿著那件外套,此刻冷風呼嘯,楚溶覺得好冷。
柳如歌神情一暗,轉過頭來:“你和他就是這麼相處的?”
楚溶說:“是啊。”
柳如歌神情複雜:“他殺了那麼多人,你就不怕他?”
楚溶聳聳肩:“當初我被一頭瘋牛追殺,還是他出手相救,唰唰唰,動作超快,一下子就把那頭牛剁成了牛肉粒。”
柳如歌肅然起敬,點了點頭,在心裏說:原來是個屠夫。
還沒走遠的祁夜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裹緊了外套,環顧四周,不禁納悶:是誰在說我壞話?
他照著柳如歌所說的路徑,走來走去,也沒見到半個人影,就連自己立血閣的手下都沒見著。這群人幹什麼吃的,他一定要扣他們工資,還要罰他們淋一夜雨!
恰在這時,老天感受到了祁夜的怨氣,終於眷顧了他,一陣嗒嗒的馬蹄聲傳入耳中,祁夜回頭一看,隻見領頭的是一批棗紅馬,標著衛王府的印記,然而馬上的人,可不就是太子柴崈!
好家夥,老子正要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祁夜在心裏冷笑了笑,不動聲色地抬起袖子,遮住了臉麵。
柴崈眼尖,認出了這是昨晚那姑娘的衣裳,雖然個子看起來似乎比之前所見的要高些,氣質也有所變化,但莫名的激動是怎麼回事?
“太子,我們終於找到柳姑娘了!”一個小太監感動得要哭了。太好了,他們總算是可以睡一覺了,不然誰願意頂著黑眼圈回宮啊!
柴崈驚喜地說:“柳姑娘,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
祁夜退了幾步:“太子這是要做什麼?”
柴崈連忙說:“你不要怕……你知道我是太子了?”
祁夜學楚溶翻白眼:“你腦門上不是貼了一張‘我是太子’的標簽嗎?”
柴崈的眼睛往上看,昨晚有個下人提議在他腦門上貼一張“我是太子”,這樣就方便驅散民眾找人了,而且如果柳姑娘看到這紙,知道了柴崈的身份,沒準還會乖乖就範。
理想很美感,現實很骨感,柴崈也不想想別人會信他紙上寫的嗎?哪有做賊的在自己身上寫“我是小偷”的?太子也不例外。
“啊,柳姑娘真是慧眼如炬,讓本太子刮目相看——不知道柳姑娘有沒有興趣去皇宮坐坐?”柴崈搓了搓手,趁被人沒注意,又擦掉一嘴的口水。
祁夜環抱手臂,昂著下巴:“沒興趣。”
柴崈歪著腦袋:“……”不知道為什麼,柳姑娘聲音變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囂張,這是昨晚上摔下懸崖砸壞了腦袋了?
柴崈麵上驚恐:“柳姑娘,你怎麼從懸崖上爬上來的?”
祁夜沒好氣地說:“當然是飛上來的。”
“哇,鬼啊!”那些下人一聽說,頓時魂飛魄散,都顧不得太子還在這裏,丟下馬匹就溜之大吉。
柴崈一看周圍都沒人了,隻剩下幾匹馬在吃草,自己反倒顯得突兀,莫名覺得有些尷尬。他隻好也下了馬,訕訕的說:“柳姑娘原來是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