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病毒都具有頑強的生命力，並不會隨著寄生體的死亡而死亡，起碼能存在一段時間。而我所說的這種病毒卻是可以人為控製的，使它們相互碰撞、電擊，進而自我毀滅。”
郎中說完，望了林成方一眼，繼續說道：“所以，現在的林成方即使麻醉劑失效之後，也隻是一個思維完全紊亂的瘋子，甚至是一個大腦完全沒有意識的植物人！”
一時間，房間內的空氣猶如冰凍一般凝固了。
歐陽凱凝視著一動不動的林成方，沉默了好幾分鍾，最終喃喃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可以通過他控製的人體感受到我們的存在，然後人為地控製這個人體內的病毒，自我毀滅掉。”
郎中點點頭。
“所以，那些被東江市公安局警察逼到絕路的罪犯，才會莫名其妙地以極端的方式自殺。”歐陽凱繼續著他的判斷。
“是的。”郎中肯定地點點頭，“他們的大腦接到了控製者發出的自殺指令，於是他們毫不顧忌地使用最快捷也最殘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死亡之後，病毒隨之完成自我毀滅的過程。這個林成方之所以被我們抓住，是因為我們的出現過於突然，行動夠快，他還沒來得及自殺而已。現在想想，我們算是僥幸！”
“那我們必須得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體內被侵入了這種病毒！”歐陽凱的神情越發嚴肅了，語氣也越發堅定，“我們還得知道，這種病毒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是怎麼進入這些人體內的？隻有這樣，我們才能找到控製它們的人。”
3
短暫的午飯就在歐陽凱駕駛的別克車上進行，羅紅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不斷地將卷著臘肉的大餅往歐陽凱嘴裏塞，歐陽凱一邊開車一邊津津有味地嚼著。
後座上，付曉峰和羅強也吃著同樣的食物，付曉峰的腮幫子有節奏地蠕動著，羅強明顯胃口不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咬著。
“噎住了！”突然，歐陽凱皺著眉頭看著羅紅。
羅紅一笑，將吸管塞進歐陽凱嘴裏，半杯飲料下肚，歐陽凱的氣立馬順了，欣慰地瞥了妻子一眼，示意繼續。
“你怎麼就這麼愛吃這玩意兒呢？”羅紅笑問。
歐陽凱美滋滋地咽下嘴裏滿是臘肉香味的大餅，目光依舊望著前方：“小時候在孤兒院，吃飽飯是我們所有孩子唯一的追求，我們院長一家都是山東人，他老婆就是孤兒院的廚子，經常給我們吃煎餅大醬卷大蔥，後來離開那兒了，很少吃那東西，但是這種吃東西的方式被我保留下來，什麼玩意兒都喜歡卷著吃，方便，還過癮……再來一口！”
羅紅笑著又塞給他一口。
“這吃法不錯，現在我也習慣了。”後座上的付曉峰笑著接口，“可惜我沒槍哥那麼好待遇，有人喂著吃。”
“你看他那嗷嗷待哺的樣子，我還好意思不喂他嗎？”羅紅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的老公，又看看付曉峰，“你想讓人喂，也趕緊找一個呀？”
“甭氣我！”付曉峰一臉的“耿耿於懷”，“來301這麼幾年了，除了刀姐你，我見過幾個女的呀？”
說完，他又上下打量著身邊的羅強：“好不容易來了一位新成員，也是個純爺們兒。”
“他還不算新成員呢，走後門實習的！”歐陽凱笑嘻嘻地揶揄羅強。
“羅強，你怎麼不吃啊？不合胃口？”羅紅扭過頭，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挺好吃的……”羅強有氣無力地答了一句。
“據我觀察，他很可能有心事兒。”付曉峰笑著說。
歐陽凱從後視鏡看了羅強一眼：“有什麼心事兒說出來，別影響工作。”
“我這也叫工作呀？”羅強有些鬱悶地將多半截大餅卷塞回塑料袋裏，“整天就跟著你們跑，啥事兒也沒幹，一點兒進展也沒有。”
“哎呀，情緒很大嘛！”付曉峰開玩笑地拍著羅強的肩膀，“沒事兒，習慣了就好了。”
羅強沒有再接茬，默不作聲地望著車窗外快速向後移動的景物。
“你吃過蠶蛹嗎？”歐陽凱忽然問道。
“在部隊，啥沒吃過呀？”羅強抬起頭，不明就裏地看著後視鏡裏的歐陽凱。
“所有的蠶蛹都包著一層一層的絲繭，想吃它，你就得把那層繭子剝開。記得集訓時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吧？幹這一行，跟你原來在特種部隊不一樣。特種部隊執行任務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目的明確的，解救人質就是解救人質，武裝作戰就是武裝作戰。可是紅色獵人很少有明確的任務目標，在最終完成任務之前，所有的謎團就像蠶蛹外麵包著的那層繭。”
“可我光見你們剝繭了，自己啥也沒幹啊！”羅強的語氣裏有一絲抱怨，“就拿上午那案子說吧，我把那市長送過去，趕緊跑回來，你們已經完事兒了！”
“這是鬧情緒的根源。”一旁，付曉峰笑著幫羅強解釋。
“別著急呀！”歐陽凱笑著回望著羅強，“這唱戲的還有壓軸兒的呢，馬上你就有用武之地了！”
“真的？”一聽這話，羅強的兩眼立馬放出光芒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獵刀，把我的新檔案給他看看。”歐陽凱示意羅紅。
羅紅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羅強，羅強迫不及待地打開，抽出裏麵的檔案資料細細地看起來，目光裏很快就布滿了疑惑：“東江第一監獄獄警……”
“對嘍！我這位從武警某部隊轉業的少尉軍官馬上要去上任獄警了。”歐陽凱笑著說。
“這跟我有啥關係？”羅強詫異地問道。
這時，歐陽凱扭過頭一臉鄭重地看著羅強：“我缺一個臥底犯人。”
“讓我去做臥底啊？”羅強頓時興奮起來。
“沒錯！”歐陽凱又把目光轉回前方，說道，“本來想讓獵犬去的，可他那模樣兒太精了，不太合適。”
“槍哥的意思是你看著憨乎乎的，很合適。”付曉峰忙給羅強解釋道，目的十分“卑鄙”——給自己解嘲。
“無所謂無所謂，有事兒幹就行！”羅強連連擺著手，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獵刀，把任務細節給他講一下。”歐陽凱踩下油門，汽車加快了速度。
羅紅從前座扭過身子，指著塑料袋：“先把餅吃完，到了裏麵你就什麼都吃不到了！”
“嗯，行！”羅強拿出大餅快樂地咬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