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概每個犯人都被她注射過“新藥品”了,她停止了這個實驗,開始了下一步行動,就是讓我出麵打著中心醫院的名義通知監獄裏給犯人做體檢。
體檢的時候,她親自給犯人抽血,而這些血樣集中起來後全都被她帶走了……
“也就是說,你和蔣一洋並不知道陳露手裏的‘新藥品’到底是什麼東西,對嗎?”歐陽凱看著嚴平問道。
嚴平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一開始我確實不知道,可是我始終不放心。有一次,趁陳露不在診室,又正好有一個犯人病了,我就指示蔣一洋抽取了這個犯人的血樣,拿到東江市醫科大學偷偷化驗了一下。東江市醫科大學是我的母校,實驗室主任正是我當年的老師。”
“你發現了什麼?”
“疑似乙腦病毒。”
“為什麼要用疑似兩個字?”歐陽凱平靜地問道,“難道醫科大學的實驗室主任都分辨不出典型乙腦病毒嗎?”
“之所以說是疑似,就是因為它和典型的乙腦病毒不一樣。”嚴平回答,想了想又說道,“可惜我的老師也說不清楚具體不同在哪裏,他讓我再想辦法弄點血樣出來,他要帶去首都醫學院的高級實驗室再化驗一下。”
“那你做了嗎?”
嚴平頹然地搖了搖頭,語氣十分沉痛:“我沒來得及做,也沒敢再做,因為這事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被陳露知道了。很快,我的那個老師就和馬玲玲一樣遭遇車禍身亡,我的老婆和孩子也是同樣的下場,陳露告訴我這就是代價……”
說到這,嚴平痛苦地閉上眼睛,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是個魔鬼……魔鬼!”
聽了這話,歐陽凱與羅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
4
301總部簡報室內,獵戶、歐陽凱、羅紅、羅強、付曉峰、漁夫和郎中都圍坐在會議桌前,人人麵色凝重。
郎中剛剛做完案情分析,把目光投向眾人。
“郎中,你的意思是,陳露利用給王慶打破傷風的機會將高濃度的病毒溶液注射進了他的體內?”獵戶皺著眉頭問道。
郎中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歐陽凱:“我和獵槍反複看過診室當時的監控視頻。陳露給王慶注射時曾經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將裏麵的液體混進破傷風的注射液裏。她的動作很快、很隱秘,以至於沒人注意到她的舉動。這樣一來,王慶體內的病毒含量就達到了一定的濃度,足夠那個神秘的控製者對他體內的病毒進行遠程控製,於是王慶狂性大發,意圖殺死羅強。”
說著,郎中把目光轉向羅強,羅強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紅腫的掐痕。
歐陽凱接過郎中的話頭繼續說道:“陳露之所以要借助王慶的手除掉羅強,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了羅強是臥底。其實,東江第一監獄的監獄長關成原本就是陳露計劃中的一環,當初陳露就是先用重金收買了他,經他推薦才進入診室工作的。”
“所以,我們一開始就做了蠢事。”獵戶恨恨地說道,“我們把關成當成了可以信賴的人,卻沒想到我們所有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暴露在了敵人的眼皮底下。”
“真是多虧了獵刀向我報告了陳露的死訊,我心裏著急,提前離開了獄警宿舍,否則,那枚半夜安裝在宿舍門外的微型炸彈就該在我出門的時候炸響了。”歐陽凱自嘲地說道。
一旁,羅紅心有餘悸地點點頭,獵戶看著她問道:“羅紅,你那邊的情況呢?”
羅紅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和獵犬按嚴平交代的內容進行了調查,結果表明他沒有撒謊。第一監獄診室醫生馬玲玲、東江市醫科大學實驗室主任王振東、嚴平的妻子王曉和兒子嚴果果,全部死於精心策劃的謀殺,謀殺的實施者是東江當地一個名叫血鴿子的殺手集團。我們抓住了這個集團的頭頭李政,據他交代,他們的一係列活動都是受人雇傭的,而雇傭者正是陳露。”
獵戶神情嚴峻地點了點頭,隨即為這場案情分析會做了總結:“我們一路順藤摸瓜最終摸到了陳露,所有的線索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可這個‘瓜’卻同樣被人控製著從十九層的高樓跳了下來,摔了個粉碎。看來,我們的敵人已經意識到計劃敗露了,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地采取了措施,自己將線索斬斷,讓我們無從查起。”
眾人用沉默表示了認同。
獵戶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歐陽凱臉上:“獵槍,下一步你們小組有什麼計劃?”
歐陽凱起身,走到漁夫和郎中的身旁,兩隻手分別搭在他們各自的肩膀上:“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得看郎中和漁夫的了。敵人的雷達可以找到它所要控製的病毒,同樣,我們利用病毒也可以找到那個雷達。”
“郎中,漁夫,你們有多大把握?”獵戶一臉殷切地看著兩人。
郎中和漁夫對視了一眼,漁夫語氣肯定地表態:“隻要那個該死的雷達不關,我們就能找到它!”
“那如何保證它不關閉呢?”獵戶追問。
“那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歐陽凱代兩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