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了!大半夜的,再不給你倆找個活兒,你倆小子真該睡著了。”歐陽凱輕笑一聲,“血蝙蝠的雙子就交給你們倆了!你們現在馬上去群山市殯儀館,所有信息資料我馬上讓漁夫傳給你們!”
“明白!”付曉峰興奮地發動汽車,衝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獸夾喊道,“夾子!夾子!幹活兒了!”
“醒了醒了!早醒了!去哪兒?”獸夾也是一臉的興奮。
“群山市殯儀館!”
“大半夜的去殯儀館,真刺激啊!”獸夾笑著說了一句,熟練地操控著手中的微型電腦,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示出群山市殯儀館的行進路線。
汽車隨即駛出停車場,快速衝到主幹道上。
“獵犬,咱倆換換組吧,我跟獵槍去,你跟強哥去,行不?”獸夾一邊給付曉峰指示著行進路線,一邊笑嘻嘻地說,“150米,右轉向東……我就覺得吧,你們這組比我們組強多了,看你們組執行的任務,一個個全是都市大片兒,哪兒像我們組啊,動不動就原始森林、大漠狂沙的。”
“誰說的?去年在D國,我們不也在塞納辛提市北部原始叢林跟一幫原始部落玩了好幾天?”付曉峰笑著說,“再說了,術業有專攻,咱倆要是換了組,特長就都發揮不出來了。”
“左轉,直行300米……”獸夾眼睛一直沒離開電腦屏幕,又說道,“說的也是,得了,那我這次就跟你沾沾光,享受一下都市大片的強烈刺激吧!”
“那可不一定。”付曉峰笑道,“我跟你說吧,我們槍哥神著呢,他這回跟獵戶要你們組過來,肯定有他的道理,不一定全是都市大片兒!”
“起碼殯儀館這個挺刺激的!”獸夾笑著說,很快又嚴肅起來,“資料來了!”
十五分鍾後。
付曉峰把車停在群山市殯儀館大門口,飛簷鬥拱的大門頗有些古典的味道,正對著大門的是一道水泥屏風,上麵畫著“駕鶴西遊”的圖案,兩側各有一列文字:浩氣長存,英靈千古。
由於這屏風擋著,他們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隻看到殯儀館後身與之連接的火葬場豎起的兩根大煙囪。這裏已經遠遠偏離了市中心,處於市郊的結合部,距離山區不到10公裏了。
付曉峰直接將車繞過屏風,直奔殯儀館內的一排平房駛去。根據漁夫剛剛傳來的資料,他們得知那裏是殯儀館的值班室,車到了近前,兩人果然看到其中一個屋子亮著燈,洗麻將的聲音嘩嘩地傳來。
“好賭興啊!”付曉峰冷笑一聲,和獸夾一起跳下車。
值班室裏一片煙霧繚繞,滿地的煙頭,綜合部副主任張書中、業務部接運組副組長陳鵬,還有兩個保衛科幹事劉天成和李應剛,四個人原本賭興正酣,這時都被門外的車燈和刹車聲驚動了,正想發作,就見付曉峰和獸夾已經闖進來了,全都大吃一驚。
“你們是幹什麼的?”張書中站起身來詫異地問道。
“公安局抓賭的。”付曉峰冷笑一聲,說道,“剛剛接到群眾舉報,說殯儀館有四個賭鬼。”
“哥兒們,別開玩笑。你們到底是幹啥的?”陳鵬斜著眼睛問道,很顯然,他並不相信付曉峰說的話。
“你們就這麼在值班室裏玩牌,也不怕殯儀館丟東西?”獸夾皺著眉頭問道。
他這麼一說,四個人全笑起來了,張書中更是笑得誇張:“這位小兄弟,別開玩笑啦,你不想想,誰敢來殯儀館偷東西?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大半夜的……”
“你覺得我們跑這兒蒙你們來了?”付曉峰走上前去,從衣兜裏掏出早準備好的“警官證”亮了出來。
這下子四個人才有點發慌,張書中看了桌子上的幾堆零錢一眼,連忙說道:“警察……同誌,您看我們……我們就值班兒閑的,三塊兩塊的……”
“這事兒回頭再說吧。”付曉峰板著臉發問,“還有件事兒,你是這兒負責的是吧?叫什麼名字?”
“張書中。”張書中老實地回答。
“我問你,今天殯儀館就你們四個人嗎?”付曉峰又問。
“對呀!”
“有個劉麗芳哪兒去了?”
“劉麗芳?”張書中驚訝極了,嘴巴張開就忘了合上,“她……她不在這兒啊!她晚上的時候來過,可是早就走了!她……她怎麼了?”
“她犯了案了!”付曉峰繼續板著一張小俊臉,“涉嫌謀殺親夫,我們正抓她呢!”
“啊?”張書中一下子傻了,不光是他,在場的其他三個人也全都傻眼了,張書中哆嗦著問,“她……她……她殺殺殺殺殺人了?謀殺殺殺殺親……親夫?”
“別廢話了!她家裏人說她在殯儀館加班呢,怎麼人呢?”
“她……她確實是走了啊!”張書中心裏越發沒底了,斜著眼睛看了看其他三個同事,盼著得到點兒支持,可這時三個人全都不說話了,大家都知道他和劉麗芳之間的那檔子事,誰願意摻和這事兒?
“你帶我們去她的辦公室看看。”付曉峰指著張書中說,目光又掃向其餘人,“你們三個在這兒呆著,哪兒也不能去!一會兒我們要詢問情況。”
“哎!行行!我們就在這兒等著,警察同誌,辛苦啊!”陳鵬反應最快,給另外兩個人遞了個眼色,趕緊應承。
“走吧!”獸夾示意張書中。
“走……走……”張書中兩腿直哆嗦,步伐不穩地跟著付曉峰和獸夾走出了值班室。
“陳哥,這事兒是咋了?劉麗芳謀殺親夫?”付曉峰他們一走,兩個保衛幹事就湊到陳鵬跟前,悄聲地議論開了。
陳鵬很坦然地冷笑著,仿佛這事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似的:“哼!這事兒啊,早晚的,這回老張懸了!”
“啊?陳哥,您是說這裏頭還有老張的事兒?”劉天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這不明擺著嗎?”陳鵬繼續擺出一副心如明鏡的摸樣,“警察大半夜地過來,不讓咱們動,就讓張書中帶著找人去……現在公安局鬼著呢!我估計,殯儀館早就被警方包圍了,他們肯定是先包圍咱們這兒,再派倆人進來,假裝讓張書中帶著找人……我還納悶呢!今天張書中值班兒,劉麗芳也來了,倆人怎麼沒鬼混啊?老張跟咱們玩兒牌,劉麗芳來了又說自己回家!切!高明!”
“怎麼高明?”李應剛不解地問。
“你們倆小子,還他媽的保衛科的呢!”陳鵬自負地貶損著兩個保衛幹事,“這不明擺著嗎?劉麗芳謀殺親夫,然後跑到殯儀館來了,故意讓咱們看見才又走了。老張更絕,一直跟咱們打麻將。這叫什麼?這叫製造不在場證據!一會兒警察肯定得調查咱們,老張就指望咱們給他作證呢!”
“哦……”
兩個年輕的幹事恍然大悟,劉天成趕緊問道:“陳哥,那咱們怎麼說?作證不?”
“實話實說!”陳鵬大義凜然地說,“咱不能害人,但是也不能欺騙警方!咱們得胸懷坦蕩!你們想想,咱們是幹啥工作的?劉麗芳謀殺那親夫,遲早也得來咱們這兒吧?他媽的說不定就得我把他給拉來!咱們要是昧了良心,他那死鬼親夫……還有,回頭兒劉麗芳和老張斃了之後沒準也得來咱們這吧……”
“陳哥您別說了!我渾身發冷!”劉天成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下來。
“我的媽呀——”
三個人正在議論,忽然聽見傳來這麼一聲慘叫!那聲音歇斯底裏、摧肝裂肺,簡直就不是人聲!大半夜的,殯儀館裏發出這樣的慘叫,誰能受得了?更何況仨人正聊到渾身發冷的時候?
“咋了?出什麼事兒了?”倆幹事戰戰兢兢地跑到門口兒張望,“好像是業務樓傳出來的!聽著像是地下室……”
“別動!別動!回來!回來!老實呆著!”陳鵬經驗老道地招呼兩人。
業務樓地下室,一間門牌上寫著“整容操作室”的房間裏,張書中臉色蒼白地昏死過去,褲襠裏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