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反複研究了漁夫給他的那些資料之後確定的最佳方案。
斯蒂爾加納是這個競技場的真正老板,與世界上那些寵愛女人、高爾夫、名車、高檔名酒、古玩、寶石等等的大富豪們不同的是,他隻有一個愛好,就是拳賽。
他沒指望這個競技場給他賺多少錢,他不缺錢,他就是喜歡看拳,喜歡看兩個陌生的拳手為了利益在拳台上殊死格殺,喜歡聽拳台四周那些看客加賭客們歇斯底裏的叫喊聲,以及獲勝選手在台上肆無忌憚的狂吼……他每周末都會來自己的競技場觀戰。
當然,他不擔心有人會因為組織這種黑拳賽而控告他,更不擔心會被政府取締,因為在G國沒人會跟他作對。
歐陽凱走過通往競技場的最後一道門,瘋狂的競技場就在他的眼前了。
原來,大廳的金碧輝煌和古樸大氣的壁畫真的隻是裝潢而已,那叫門麵,原來,那彬彬有禮的笑容和溫柔的語氣也隻局限於大廳服務台前那十幾位美麗的G國服務員小姐,眼前的才是這裏的真麵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潢,位於整個建築地下的這個大競技場粗獷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那隻是一大塊位於地下的用水泥築起來的巨大場地而已,沒有水晶吊燈,隻有懸掛在水泥頂上的大功率白熾燈,連接它們的則是錯綜複雜、亂七八糟的電線。所有白燈中央都有一盞自上而下的射燈,那射燈的光正照著場地中央的拳台。
拳台的四周像亂蛆一樣擠著上千名脖子流汗的看客。那些人毫不在意這裏的簡陋,為他們提供的一排排塑料座椅也完全是個擺設,沒人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中安靜地坐著。
比賽還沒開始,大家正在忙著下賭注。或許除了斯蒂爾加納本人,剩下的人沒有是真正來看拳賽的,因為大家都清楚,這樣的拳賽幾乎毫無美感可言,大家來這裏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字:賭!
幾十個身材、衣著各異的人流竄在這些看客中間,他們的工作是收取這些看客的現金賭注,然後將賭注的金額寫在一個特製的小牌上。
這樣的賭博方式不正規但是很有效,每一場比賽這些莊家都會出一份賠率,看客們押誰押多少全憑自己選擇。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如果自己壓中的人輸了,賭注便是別人的;如果贏了,那麼他們隨時可以去莊家那裏,按賠率領錢。
這種賠率的下達也很具有時效性,拳台上每介紹一次對戰的雙方,兩個拳手就會站到拳台上炫耀一番,他們下場後,莊家的賠率隨即就會出來。
這些莊家都是極有經驗的家夥,有時他們真的可以憑借豐富的經驗和感覺製定出理想的賠率來,以確保自己的盤口不會虧錢。
歐陽凱站在選手通道的出口舉目望去,終於找到了“比賽中心”。那是位於兩道大門之間的一道小門。兩道大門後是選手休息室,比賽開始後,兩個對陣的選手就分別從兩扇門裏走出來。那道小門開著,裏麵是一群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
歐陽凱走向那道小門,目光卻在整座競技場內尋覓,他想找到斯蒂爾加納的位置,瘋狂的看客群裏不可能有他的身影。
歐陽凱的目光最終瞄向位於競技場最南端的方向:那裏有一扇邊長兩米有餘的鋼化玻璃窗,特殊的玻璃顏色使外麵看不到裏麵……
“你是幹什麼的?”門口的一個壯漢瞪著眼睛問歐陽凱。
歐陽凱拿出自己的電子牌:“參賽!”
“你?”壯漢上下打量了歐陽凱一番,他的感覺和門口的服務員毫無二致:來這裏打拳的拳手哪個不是或如野獸般壯碩凶殘,或如鬼魅般詭異陰毒,或奇裝異服,或渾身布滿紋身,或臉上全是疤痕……眼前這個黃種男人身材不算矮,也很健碩,但是絕對跟“拳手”兩個字不搭界,甚至還給人文質彬彬的感覺!
壯漢很懷疑,但是歐陽凱有電子牌,他隻得放行。
我們沒有必要再贅述“比賽中心”的工作人員們得知歐陽凱選擇對陣的拳手是野熊時震驚的表情,現在就連歐陽凱都已經習慣這種質疑了。他是最後一個入場的選手,按照規則,現在到了對陣雙方進場亮相的時間。
野熊有些睡眼惺忪的,算上今天,他已經第五周沒出戰了。自從他上次在拳台上將一名來自M國前海豹部隊的家夥拽著一條腿撕成兩半之後,就再也沒人挑戰他了。但是他不著急,因為競技場有規矩:在挑戰者滿員的情況下,如果一名自有拳手沒有受到任何人挑戰,那麼他就可以白拿和自己身價匹配的獎金。
野熊白拿了五周的五萬塊,今晚上也是如此,若不是競技場有規矩,他真想躲在自己的公寓裏睡大覺,卻沒想到最後關頭有人居然要挑戰他。
當身高兩米二的野熊半截鐵塔一般矗立在拳台上,望著站在自己對麵的歐陽凱時,突然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衝歐陽凱揮舞著巨錘一樣的拳頭,又繞著拳台朝四麵八方嘶吼了一番,引來無數喝彩,其間還夾雜著陣陣哄笑。
歐陽凱安靜地站在原地,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拳台左側遠處的那個大玻璃窗,猜想著斯蒂爾加納此時會是什麼表情呢?
賠率開了出來,沒人對這場對決有興趣,因為莊家們幾乎是為了自己的信譽而開出來的一個毫無爭議的賠率——賭客們要是買野熊贏,野熊贏了之後他們贏的錢還不夠回家的打車費,而歐陽凱要是贏了……好在真沒多少人買歐陽凱,隻有幾注而已,全都是賭客們在開玩笑,有的買十塊錢,有的買五塊錢。這下,連莊家都忍不住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