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繼續無解(2 / 3)

我的心突然猛烈地顫動了一下,不安已經完全占據了我所有的思緒。

那棟舊樓房下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現場亂糟糟的,有人還在低聲地啜泣。我把頭抬起來,從這裏看樓房還是那麼矮,五樓最裏麵的那間屋子,也就是周淩波的辦公室,原本關得嚴嚴實實的窗子此時已經被撞碎,木框上還殘留幾片破碎的玻璃。

我趕緊擠進人群,人群的中間周淩波雙眼圓瞪,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張隨時都在微笑的臉此刻插滿了玻璃。他的身體已經僵硬,所有的熱量都已經流失,無力回天了,五層樓,從上往下看是那麼高。

保安比救護車來得快,他們開始疏散人群,人牆把周淩波圍在中間,等待救護車到來。救護車開到樓房下,一看早沒了生命跡象,在樓房前等待警察到來。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樓房下的草坪地上,看著現場人來人往,又想起陸飛的話來。周淩波的突然死亡和他一定脫不了幹係。可他已經跑下來了,不可能動手,難道說樓上還有其他人?

我往五樓看了一眼,從正麵上去是不可能的,隻能重新找路,或許樓房後麵還有其他的窗子?我趕緊站起身準備繞到後麵去,這時警車來了,那些警察看到躺在地上的周淩波,立刻分小隊包圍住整棟樓房,另一小隊往樓房裏衝。

看來已經來不及,我隻能繼續在樓下圍觀,現在上去很容易被認定為嫌疑人,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

折騰了半天,警察在樓房裏什麼都沒找到,現在是寒假,這棟辦公樓裏除了周淩波什麼人也沒有,根據死者狀態初步認定為自殺。

之後他們就把這棟樓房給封了,周淩波的屍體被帶回去檢查。我一直在暗中等待機會上去看看,周淩波死得太蹊蹺了,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自殺。

除了警察,來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學生,他們帶來一束又一束花放在樓房底下,神情十分悲傷。一直等到淩晨時分,確定再沒人來後,我買了台手電,趁著夜色偷偷潛了進去。

在爬上五樓的過程中,我都沒敢打開手電,一到夜晚這座舊樓房變得更加陰冷,我摸著黑躡手躡腳地爬到五樓,渾身上下仿佛結上了一層霜,冷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走到五樓靠裏的那間辦公屋,門已經被封條封住,我小心翼翼地撕開封條,手緊緊地握在門把手上,然而就算我努力控製力度,這扇沉重的大木門還是發出了“咯——”的一聲細響,響聲雖然小,但在這個沉寂得聽得到心髒跳動的地方仍舊十分明顯。

辦公室和我白天進來時看到的差不多,物品擺放的位置未被動過,辦公桌上隻有一杯茶,周淩波倒給我的那杯不見了,而他喝的那杯,裏麵的茶水還有一半,如今已經涼透,正應了那句——人走茶涼。

我小心謹慎地在辦公室裏尋找一切蛛絲馬跡,我相信張國生不會是自殺,陸飛的突然出現恐怕才是造成這一事件的原因。可這棟樓並沒有監控係統,我無法得知除了陸飛和我,還有誰來過這裏。

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屋子裏沒有打鬥的痕跡,我走到那扇早已破碎的窗子麵前,想起在我走到樓下時周淩波看我的那個眼神,他當時會不會是想和我說什麼?

對了!那通電話!他在接了那個電話後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問題會不會出在那通電話上?我從包裏掏了張衛生紙,包住整個手查看電話上的通話記錄。今天的記錄就隻有一條,並且時間完全吻合,這串號碼會是誰的呢?

我把手機拿出來保存了電話號碼,繼續在屋子裏尋找線索,手電照到書架上時,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些裝了茶葉的瓶瓶罐罐。擺放在書架上的茶葉種類起碼有二十多種,我看了一眼,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一瓶透明玻璃的茶葉桶上,茶葉桶外包裝都會寫上茶葉的名字,而這桶,上麵寫著兩個字——禦龍。

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小心地把茶葉桶拿起來,仔細一看,“禦龍”這兩個字寫在一張暗黃色的紙上,它不是貼在玻璃瓶外,而是被塞到了裏麵。有這種可能嗎?商標和茶葉放在一起?

扭開瓶蓋一看,裏麵的茶已經被倒光了,那張暗黃色的紙根本就不是商標,而是我帶來的那封信。

信封背麵空白的地方寫著“禦龍”,卷成一團放在玻璃瓶中。他是故意留給我的嗎?我把信封打開,裏麵的信箋紙上都寫著字,有一邊是我收信時寫的內容,另一邊則是不久前才寫上去的,滿滿當當全是字。字跡雖然潦草,但看得出來和另一麵的字跡均出自同一人之手,上麵這樣寫道:

吳朔,太遲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你心裏很奇怪,奇怪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恕我不能全部告訴你。我發現自己失憶了,再也記不清楚自己當年為什麼要去天山執行所謂的“禦龍行動”。不過現在我想,應該將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這些事你切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否則隻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一直糾結於是否要將這些事情告訴你,這些……我自己都不十分清楚的事情。

五十二年前,我曾帶隊前往天山大裂縫,十多個隊友先後死亡,我呢?我記不清,但是我分明記得當時張國生殺掉了我,但我為什麼還活著?我確實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