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食盒之詭(1 / 3)

第二天清晨,陳重遠趁我還在熟睡之中便悄然離去,大約接近十點鍾左右的樣子,他滿麵喜悅地回到了房內,還沒等我開口,他就叫道:“麻利拾掇一下,咱們必須馬上出發!”

我從陳重遠的表情中斷定,他必然又是獲知了什麼關鍵的線索,於是我迫不及待地問他:“你是說去鷹屯?”

陳重遠狡猾地笑了兩聲:“不!咱們先要去趟天罡路。你知道,有時候馮多多的隻言片語總會讓咱們茅塞頓開,咱們要帶上她。燎原,說句老實話,假如她是個男孩子,我情願跟她一起搭檔辦案。你別磨蹭啦,今天這個日子對咱們至關重要。”

在陳重遠的再三催促下,我胡亂地收拾了一番,接著跟著他驅車趕往天罡路。待將馮多多接上車之後,我們一路疾馳出通化市區。沿途我忍不住好奇向陳重遠發問:“陳老,你到底發現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火急火燎的?不要賣關子啦!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難受?”

陳重遠居然破天荒地吹起了口哨,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有意考驗我的焦急。

馮多多扭頭望著窗外,突然說了句:“陳老,看來咱們並不是往鷹屯走?鷹屯應該是出了市區往北,你現在怎麼往南開?”

陳重遠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紙張,遞給了馮多多:“你們看看這個。先不要急著回答我,認真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連忙把那張紙從馮多多的手裏搶了過來,待將紙張展開之後,我發現上麵有一個被灼燒的窟窿,正是昨天我因為百無聊賴胡亂塗鴉的那張。我翻來覆去瞅了一陣兒,真的看不出這張紙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就隨手撇給了馮多多。馮多多似乎也被難住了,她疑惑不解地問陳重遠:“陳老,我想不明白,難道這張普通的紙張跟花舌子有什麼莫大的關係?”

陳重遠停住了吹得走調的口哨,他說:“其實原本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當燎原在上麵留下字跡之後關係就大啦!因為正是紙張上的字跡,才讓我想通了一件看似簡單卻又複雜的事情。”

陳重遠說到這裏顯得異常得意,似乎讓我們費盡腦汁進行猜測會令他感到無比興奮。

我又把紙張從馮多多手裏扯過來,從上至下逐字掃了兩遍,上麵除去卷宗裏的人名,例如九槍八、花舌子、秦隊長、葉西嶺……之外,再就是我胡亂寫了兩個自己的名字,實在是沒有其他蹊蹺之處。我實在搞不懂,究竟是這張廢紙的什麼地方讓陳重遠發現了線索?

這時候綠皮吉普車由寬敞的國道緩緩駛入一條異常狹窄的土路,由於路麵泥石交錯,車輪與地麵連續不斷地發出生硬的摩擦聲。這輛綠皮吉普車本來就老舊得不行,這一番顛簸可苦了坐在後座的我和馮多多,我們倆的身子左搖右晃,時不時便往一塊栽,陳重遠見狀不懷好意地衝我擠眉弄眼:“燎原,可便宜你小子啦!”

馮多多似乎聽懂了陳重遠話中的隱義,她一臉慍色地盯著我搭在她肩上的手,繼而恨聲恨氣地叫嚷:“我說小同誌,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下去?”

我滿不在乎地把手抽了回來,撇嘴道:“別總小同誌小同誌地叫,就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說說,你今年幾歲?”

馮多多高傲地把兩條胳膊疊在胸前:“你猜,你猜我多大?”

我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忍不住壞笑道:“我猜你沒有三十四?”

馮多多脫口而出:“廢話!你覺得我像三十四的樣子嘛!如果我三十四歲,那你就該管我叫阿姨嘍……”馮多多見我一臉壞笑地盯著她疊在胸前的胳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伸出手狠狠地擰了我一把,“誰讓你猜我……那個多大啦?你真是個臭流氓!”

她連忙岔開話題問陳重遠:“陳老,你倒是告訴我們,你從這張紙上究竟發現了什麼線索?”

不知道陳重遠是因為我剛剛的玩笑還是自己的得意,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才正色道:“你們還是沒有仔細看。燎原在上麵除了寫著九槍八等人的名字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那就是他寫了自己的名字,你們看那個‘燎’字。”

馮多多瞄了兩眼:“沒什麼特別奇怪的呀!除了他把‘燎’字寫得分了家……”

陳重遠突然連按了兩下喇叭,他笑道:“這就對嘍!‘燎’字是由‘火’和‘尞’組合而成,就是這個並不起眼兒的發現讓我最終獲知了線索。你們想想,咱們在閱讀第二冊卷宗的時候,當看到九槍八說起花舌子的本名時,我想誰都沒有多想,加之記錄者的筆體誤導,我們便順理成章地認為花舌子的本名一定叫‘張鬆’—因為這個名字比較符合我們日常取名的習慣,於是,我們便不假思索地到戶籍部門去查‘張鬆’的檔案。後來我看到燎原把他的名字寫得分了家之後,我才恍然明白過來,花舌子或許應該叫‘張木公’!於是今天早晨我去了戶籍部門,果然不出我所料,全境之內隻有一個人名叫張木公,而且他的年紀和一些基本資料幾乎跟卷宗裏記載的花舌子如出一轍。不過,此人現在並不住在鷹屯,而是城北的七十裏堡。”

我聽後連連感歎,不能自已地握住了馮多多的手:“這就是陳老跟我經常提起的常識,隻是我們總是用慣有的思維來考慮問題,難免會被搞得雲山霧罩。”

馮多多一把將我的手甩開:“如果拋開慣有的思維,我覺得你握著我的手顯然是不懷好意,我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