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裏傳出的不僅隻有“救命”聲,還有一些哧哧拉拉的雜音,偶爾伴隨著一兩下砰砰聲,好像有人在劇烈運動,或者在砸什麼東西。會不會是石頭裏麵有人在掙紮,想砸破石頭出來呢?
可這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沒有一點特殊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出現在這麼一個詭異之極的地下建築裏,而且被關在了籠中。但是這也不能成為石頭裏麵可以有人的理由,一個人怎麼可能跑到石頭裏,還被關在了裏麵?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
想到剛剛發現了富敏的鞋子, 現在又聽到她的聲音,而且在叫救命,於文奧就是再沉穩,聽到女朋友聲嘶力竭的呼救,也克製不住。他發狂地踢撞著籠子,大聲叫:“敏敏……敏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退兩步猛撞到籠子上,可是那籠子異常堅固,被他撞了兩下,動都沒有動。剛剛他無意間碰到,籠子還震動了幾下,現在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卻又無法撼動了,真是說不出的奇怪。
陸成林從籠子頂上跳下來,語帶不解地說:“富敏在家裏,怎麼來了這裏?”
他們圍著石頭仔細看了又看,沒有發現石頭表麵有一點點縫隙,哪怕是裂痕,也就是說,石頭是完整並且沒有被雕琢破壞的,完完全全保持著自然生成時的原始狀態。於文奧原本想,石頭可能是被人鏤空了,做成了一個“小牢房”把人困在裏麵,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完全落空了,這麼一塊原生態的石頭,人是不可能進去的。
但是,現在裏麵明明就有一個人,至少此時此刻隻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還是他們認識的,這次涉險千裏迢迢來到這裏,起碼有一半是為了她。而她現在就在他們麵前,可是卻無法相見,隻能聽到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還有,富敏明明在家裏,依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幾乎沒有可能搶在他們之前來到山裏,然後再被困在石頭裏,這簡直和做夢一樣。
於文奧試著各種辦法破壞籠子,嘴裏還叫道:“對啊,我來的時候富敏明明就在家,怎麼會又跑到這石頭裏麵?”
用盡了所有的辦法,沒有產生一點效果,他頹然坐倒在地。此時石頭裏已經不再傳出富敏的叫聲,好像她停止了掙紮,這樣一來,於文奧就更加擔心了,難道是富敏堅持不住了?
這和營救地震中被壓在瓦礫下的人一樣,能聽到被困者的呼救聲,就證明被困者的意識和體力還能堅持,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呼救聲逐漸微弱,直到最後停止,那才是最可怕的。
而此時,於文奧麵對的差不多就是同樣痛苦的絕境,不同的是,他要救的是自己的愛人,那份痛苦就更加巨大了。
“我找石頭把籠子砸了!”於文奧噌地從地上跳起來。
陸成林來到他身邊,攔住他說:“沒用,雖然這籠子骨架鏽跡斑斑,但是沒有專門的切割工具,想把它打開,是不可能的。”
“那怎麼辦?我不能眼看著富敏在裏麵受罪,看她死吧?”因為一直在呼喊富敏,於文奧聲音都有些嘶啞。
陸成林看著他,沉聲說:“如果你覺得這麼做有用,我不攔你。”說完把身子撤開,讓出一條路。
於文奧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是讓自己看著富敏就這麼在裏麵掙紮死去,他做不到,怎麼也做不到。
陸成林走到籠子前,說道:“東漢末年的煉鐵技術沒有達到這麼純熟的地步,看籠子的骨架鋼含量,似乎不像漢朝的。”
於文奧愣了一下,稍稍恢複了理智,用匕首在生滿鐵鏽的籠骨架上刮了刮,刮去一層鐵鏽,露出裏麵燦燦的鐵質,說:“東漢的鐵製品我見過不少,都比這個腐朽的嚴重,很多都成鐵渣子了。”
陸成林說:“你有沒有想過考古隊找的不是張魯。”
於文奧一呆,如果說,這個地下建築不是張魯建造的他倒是想過,說考古隊考察的不是張魯,他確實沒有想過。來之前他看過考古隊隊長富文成寫的筆記,裏麵記載他們的考察對象就是張魯,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產生過懷疑,也沒有向這方麵想過。
於文奧問道:“不是張魯是誰?你看出什麼了?”
陸成林搖搖頭,說,現在他們接觸的東西都太少,看不出什麼。
判別古跡的性質歸屬,通常有兩種最常見的方法,一是,在古跡中找到有文字記錄的證物。一般古人都喜歡在器皿或者磚石建材、石碑石像上刻上一些文字,這些文字有時候就是確定古跡歸屬年代的力證。還有一種方法,但是效果就比較差了,不如前一個辦法明確,那就是在沒找到文字記錄的情況下,通過文物的性質判別歸屬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