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危受命 2(1 / 2)

第一個死在‘打狗隊’手裏的,是巡捕房的探長吳家林,他屍體邊的字條上也寫著五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大字——敵人的下場!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這些被害者的身份各不相同,死法也迥然相異,但是,有兩點是共同的,第一,死者身邊都有一張寫著落款為‘打狗隊’的帶有懲罰口吻字樣的字條,第二,死者都與共產黨有關,有的是從共產黨那邊投誠過來的,有的是抓過並且處死過共產黨、手裏有血債的。而昨天被打死的淞滬警備司令部的督察長王冰,他則是全權處理從租界往外引渡共產黨被捕人士的直接經手人,王冰幹的見不得人的勾當,鍾向輝清楚得很,誰都知道如今的共產黨上海地下組織就隱藏在大上海縱橫交錯的英法租界裏,由於有著租界法的牽絆,他們保密局要想抓人,就必須通過死了的王冰和租界巡捕房聯係,簽單子引渡才行。而他的公然被刺,其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這究竟意味著什麼。至於‘打狗隊’的來曆,傻瓜都能夠猜得到!這麼直接的警告,如今看來用意再明顯不過的了。

“那,行動隊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鍾向輝小心翼翼地問道,“人抓到了嗎?”

“一幫飯桶!”丁恩澤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隨即歎了口氣,“向輝啊!”

“恩師!”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南京方麵老頭子催得緊,你雖然是專門負責情報科的,這種事應該歸屬於外勤行動隊。但是,你也清楚,我現在壓力很大啊,”丁恩澤一臉的沮喪,“在站裏我就隻剩下你能夠指望的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就是我的門麵!在這緊要關頭,你應該不會讓我在老頭子麵前沒有辦法交代吧?”

一聽此言,鍾向輝立刻雙腳一並,抬頭挺胸,身體站得筆直,言語之間顯得更加恭恭敬敬:“恩師,您盡管放心!這事情我一定盡快查得水落石出!剿滅共黨在上海灘上的‘打狗隊’!”

丁恩澤臉上的神情略微顯得輕鬆了些,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行動隊那邊你可以全權指揮!他們隨時待命!”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對了,向輝,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恩師,您盡管吩咐。”

“令尊還好吧?”

“謝謝恩師的關心,醫生說還過得去!”鍾向輝的口氣軟了下來,他不敢告訴丁恩澤,自己的老父親鍾山因為終年不得誌,病情越來越嚴重,並且正在一天天地走向死亡。

“嗯,那就好。記得替我向令尊問候!”丁恩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揮揮手,便不再言語了。

走出站長辦公室後,鍾向輝不由得抿緊嘴唇,臉上掛滿愁容。答應是答應下來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絕對不是一些簡單的人物。多年的情報工作經驗告訴自己,能夠這麼幹淨利落地犯案並且全身而退的話,這一回,老對手共黨華東情報處裏絕對是有了新的人物!以前,也從投誠過來的人那裏間接地打聽到直接從屬於共黨華東情報處手下的打狗隊的事情,但是充其量也隻不過是處決一些三流小角色而已,成不了什麼大氣候,所以私底下鍾向輝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但是從上個月開始,栽在他們手裏的卻個個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由此,鍾向輝嗅到了一絲強敵的味道。

“副站長!”

聽到身後有人輕聲叫自己,鍾向輝下意識地回過了頭,臉上隨即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原來是漢年老弟,有事嗎?”

“副站長,聽說令尊病了,不知他近日是否安好一些?”來者正是自己的下屬情報處副處長李漢年,身材略瘦,外表卻顯得精明幹練,要不是左臉上的那一道足有兩公分長猶如蜈蚣般觸目驚心的刀疤存在,人還是長得很耐看的。

李漢年是鍾向輝在臨澧軍統培訓班裏時的同窗。說來也怪,兩人剛開始到臨澧報到時就一見如故。出身名門且從來心高氣傲,不把身邊人放在自己眼裏的鍾向輝竟然破天荒地對默默無聞的李漢年頗有好感,沒說兩句話,兩人就稱兄道弟了起來。

畢業後,李漢年一直在天津站和東北那邊工作,直到日本人投降那一年,天津站由於站長當了漢奸,已故的戴老板一氣之下在下令斃了站長的同時,把整個站裏的人都徹底打亂了,分散到了全國各地的軍統站,而李漢年則通過疏通關係到了上海,找到了已經身居要職的鍾向輝,由他舉薦,當上了情報處的副處長。如今兩人不僅僅是上下屬關係,私底下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並且經常在工作之餘互相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