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女人正是化名趙紅玉的中統特務方楠。
“特派員，我已經順利完成了任務。”方楠清秀的臉上充滿了自信。
“說說看。”季源溥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了下來，點頭示意。他對眼前的這位女下屬非常信任，甚至於有時候會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手下這麼多中統男性特工人員中，竟然很少有人會比得上眼前這個柔弱的女流之輩。方楠有著極強的記憶力，反應迅速，遇事沉著冷靜，下手也很狠，毫不留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季源溥不會動用這張王牌。但是方楠是個女人，隻要是女人，那就有弱點，而方楠的弱點瞞不過季源溥的眼睛，因為再冷酷的女人都有溫柔的一麵，方楠的弱點就是‘蜂鳥’。想到這兒，他的心情變得有些焦灼不安了起來，隨著江北的形勢逐漸惡化，季源溥不得不開始擔心那隻‘蜂鳥’的安危了。
‘蜂鳥’有多久沒有來消息了？快半個月了吧。
“打狗隊中總共有十八名成員，隊長姓張，在提籃橋附近的水車巷裏經營著一家麵館，這家麵館也是打狗隊的活動基地。其餘的十七名成員，十六名我知道，都是販夫走卒，身份並不特殊，但是第十七名，是個年輕男子，年齡在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有一道疤，就在左臉，身手不一般，打狗隊的人都稱他‘二號’。對於他的具體姓名，我還不知道。”方楠皺了皺眉，“但是，特派員，我有種感覺，這人就是你們所說的潛伏在保密局裏的特務。”
“是嗎？你的根據是什麼？”季源溥頓時來了興趣。
方楠仔細想了想，隨即說道：“第一，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顯得很有教養，我注意過他的發型，是典型的戴軍帽的那種發型，很幹淨利落，而不是一般普通的老百姓所特有的不修邊幅。第二，他的身手不錯，是練家子，隊長老張有一次說漏了嘴，說自從二號來了後，隊裏幹了幾次漂亮的活兒。”
“你是指保密局王斌督察長被殺的那件事？”
方楠點點頭：“沒錯，還有葉繼春那件事。所以我認為，他就是那個混進保密局內部的人。特派員，你認為我們要不要通知保密局那邊？”
“這事情我會處理。”季源溥可不是那種願意把自己辛辛苦苦打聽來的情報白白拱手讓給保密局的人，更別提他對丁恩澤早就恨之入骨。
“那，特派員，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方楠問。
“你還是繼續回去，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我到時候自然會派人通知你，你就是我們安插在共黨內部的一顆釘子，明白嗎？”
方楠點點頭，重新又抓起了絲巾，裹在頭上，剛想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特派員，‘蜂鳥’有消息嗎？”
季源溥輕輕歎了口氣：“他很好。”
方楠沒有再多說什麼，推門走了出去。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看著方楠的身影消失在了亞爾培路的拐彎處，季源溥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方楠和‘蜂鳥’是大學同學，當初一起被招進了中統培訓班。畢業後，就一起被分配進了南京總部。
作為直屬上司，其實季源溥早就已經看出了下屬方楠和‘蜂鳥’之間不一樣的關係，但是因為上峰明令禁止，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後來兩人因為工作的關係就被分開了。‘蜂鳥’被派去了江北，方楠則被季源溥留在了身邊。
麵對兩個自己手下最出色的特工人員，冷靜下來的時候，季源溥經常會感到有些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