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恩澤神情緊張地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電話機,自從管生走後,他的心就一直懸著,千萬不要出事!如果這一次再出什麼紕漏的話,那麼自己多年苦心鑽營的政治生涯就要完蛋了。丁恩澤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緊張過,他緊緊握著的雙手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沁出了汗水,手掌心滑膩膩的,這更讓有潔癖的他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焦慮。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眼見著已經到了下午五點,丁恩澤實在受不了了,他一把抓起電話機:“給我接南京局本部!”
電話接通了,“我是上海站的丁恩澤,我們這邊押送的犯人到了嗎?是毛局長親自點名要求的犯人!”丁恩澤口氣強硬地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了讓他沮喪的否定的答複。
丁恩澤有些絕望了:“這怎麼可能,我們這邊早上天剛亮就出發了,怎麼可能還不到?”
電話裏的答複沒有絲毫鬆動的可能。
掛上電話後,丁恩澤臉色死灰,渾身癱軟在了辦公椅上。難不成自己的身邊除了李漢年之外還有共匪潛藏著?不然的話,這押送的情報怎麼又這麼輕易地就被泄露了出去?
不!不會的!丁恩澤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不可能!自己身邊絕對不可能還有人!當初王光宇就說了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之下,他是不會撒謊的。再等等,可能路上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也可能……丁恩澤的腦子裏越想越亂,不能再坐著幹等了,他幹脆站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朝屋外大聲叫了起來:“副官!副官!”
貼身副官應聲出現在了門口:“你馬上派人沿小路向南京方向搜索,看看有什麼異常情況,盡快通知我!”
“是!”副官轉身離去。
白玫瑰西餐廳,人影綽綽,燈紅酒綠。鍾向輝獨自一人靠最裏麵坐著,他時不時地掏出一快懷表看一下,離約定的會麵時間還有不到五分鍾。他又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那兩塊玉墜,心裏不由得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溫暖,這個時候,小雨應該已經被救出來了。今天早上,當得知具體的押送路線時,鍾向輝決定孤注一擲,在做好一切必要的準備後,他把貼身機要秘書趙國文從值班室裏叫了出來,來到僻靜之處,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國文,一直以來,我對你怎麼樣?”
一聽這話,趙國文趕緊點頭:“副站長,您對我有再造之恩!”
“馬上就要打仗了,上海這塊彈丸之地也不可幸免。這幾天去台灣的機票已經很緊張,但是你作為我的機要秘書,隻要拿著我給你開的通行證就可以順利拿到一張去台灣的機票。怎麼樣,想不想走?”
趙國文感激地拚命點頭:“謝謝副站長,國文不勝榮幸!”
“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來換這張通行證!還有,”鍾向輝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小包裹,看了一眼趙國文,緩緩打開,出現在趙國文麵前的,竟然是兩根金閃閃的金條!
“您盡管吩咐,我什麼都會為您做的。”
“好,那麼這兩條金條也就算做你的安家費,事成之後,我會加倍!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往提籃橋水車巷麵館,交給掌櫃的就行了!”鍾向輝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他把一個小小的白色信封遞給了趙國文。
趙國文毫不遲疑地接過了信封,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向鍾向輝點點頭,轉身迅速離開了。
對於趙國文,鍾向輝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這個人雖然貪財好色,但是本質卻不壞。半個多小時後,趙國文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了鍾向輝的辦公室門口,目光一接觸,趙國文就點點頭,鍾向輝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在原有的兩根金條的基礎上,又加上了三根,看著趙國文感激涕零的臉,鍾向輝大度地一笑,“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鍾向輝正在沉思中,麵前的椅子上坐下了一個人,他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好友朱君普。幾日未見,朱君普變得更加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