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普兄,多日未見,一切可好?”
朱君普哈哈一笑,“老弟,你就別酸溜溜的了,我的日子還會好到哪裏去?”說到這兒,他向前湊了湊,小聲說道,“CC那邊今天上午剛坐飛機去台灣,現在我們中統也群龍無首了,看來真的是末日到了啊!你不知道季源溥那個老家夥都快氣死了,我估摸著再過幾天,他也要跑了。”
鍾向輝一陣苦笑:“君普兄,你是不是真的相信長江天塹固若金湯那套狗屁論調的話?不然的話你怎麼不跑?”
朱軍普一臉的無所謂:“我幹嘛跑?我老娘還在這邊呢,我可不想當個不孝之子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一輩子!你說對不對?我總得給她老人家養老送終啊!”說到這兒,朱君普話鋒一轉,神情顯得正經多了,“對了,老弟今天找我有何貴幹?”
“我要你幫我偷一樣東西!”
“偷東西?”朱君普的雙眼不由得眯縫了起來,他的身體向後靠去,“這可不像老弟你一貫的作風呀!老弟你一不缺財二不缺美人,還有什麼東西會讓老弟你動這種下三濫的主意呢?”
鍾向輝微微一笑:“人總是會變的嘛!”
“說吧,要我怎麼幫你?”朱君普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
鍾向輝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包括自己和李漢年之間的特殊關係,最後,他雙眼緊緊地盯著一臉嚴肅的朱君普,“君普兄,你在共黨那邊待了這麼久,相信你親眼所見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希望你這次能夠幫我弄到這份名單,怎麼樣?”
朱君普沉思了良久,隨即用力地點點頭:“好吧,我幫你,一切聽你安排!就當我還了一筆良心債吧!省得將來見了閻王爺沒話說,哈哈!”
管生回來了,灰頭土臉,像極了一隻喪家之犬。他從車上下來後,就跌跌撞撞地一路衝進了保密局上海站的大樓,在樓道裏全然不顧身邊詫異的目光,徑直就來到了丁恩澤的辦公室。
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站長,囚車被劫了!我手下的弟兄死了好幾個啊!站長,你要替我做主!”
丁恩澤心一涼,他趕緊站起身,轉過辦公桌,來到管生身邊,一把揪住他前胸的衣服,怒吼:“快說,究竟怎麼回事?”
管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麵對丁恩澤,把自己今天路上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出來。
“李漢年呢?他怎麼樣了?被共匪救走了嗎?”丁恩澤不耐煩地打斷了管生的哭訴,神情緊張地問道。
“他……他被我打死了,我看共匪人數太多,我……我沒有辦法,就一不做二不休,開槍打死了他!”
“你確定他死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管生不敢再說實話了:“我當然看見了,我打他了好幾槍呢!”
“那就好,一死百了!反正我也不想他到南京那邊給我揭老底兒!他活著就是個禍害!”丁恩澤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就這麼死了,還真便宜他了呢!”
“站長,隻是我的那些弟兄們!”管生沮喪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我心不甘呐!”
“不甘個屁!鼠目寸光!死了幾個人又有什麼的,以後有的是人!對了,共黨究竟是怎麼知道你的車號的?一共八輛車,怎麼就那麼運氣好呢?”
管生皺了皺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就好像一開始共黨就知道這條訊息一樣,當初我們在這邊牢裏把他看得死死的,怎麼一押送就出問題了呢?難不成這個押送本身就是個幌子?”
丁恩澤的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媽的,咱們站裏還有共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