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了無牽掛 1(1 / 2)

牆上的大掛鍾敲過了午夜十二點,鍾向輝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家,目光滑過冰冷的桌椅,還有牆上父親的遺像。他緊緊地抿著嘴唇,希望把眼前熟悉的每一個景物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過了今晚,很有可能自己再也回不來了。最後,他鬆開了扶著門的手,沉重的大門在鍾向輝的身後重重地應聲關上了。

對著鏡子,鍾向輝在腰間小心翼翼地綁上了一圈烈性炸藥,確認無誤後,接著就仔細地穿好了軍服,他神情專注地整理了一下軍服上的每一個扣子,並且盡量把它們擦拭得幹幹淨淨,放在一邊的馬靴已經上好了油,鋥亮烏黑,以前這些事情都是由老管家鍾叔來幹的,但是現在,諾大個鍾公館裏,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鍾向輝心情平靜地套上馬靴,把軍褲塞在靴子裏,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麵前桌上的那頂軍帽上,他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拿過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自己頭上。一切準備停當後,鍾向輝從抽屜裏拿出了兩把手槍,其中一把是父親鍾山留下的,就是這把手槍,跟了父親一輩子,最終也結束了父親的生命。鍾向輝已經考慮好了,他要在這把特殊的手槍中給自己留下一顆子彈。

牆上的大掛鍾敲過了午夜十二點,鍾向輝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家,目光滑過冰冷的桌椅,還有牆上父親的遺像。他緊緊地抿著嘴唇,希望把眼前熟悉的每一個景物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過了今晚,很有可能自己再也回不來了。最後,他鬆開了扶著門的手,沉重的大門在鍾向輝的身後重重地應聲關上了。

盡管已是午夜,辣菲得路三十六號裏卻依舊亮著燈光,鍾向輝把車停在了樓下馬路邊,然後下車徑直走向了大樓。門崗見到副站長深夜突然回來,感覺有點詫異,但是話到嘴邊,想想,又牢牢地閉上了嘴巴,不管怎麼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

鍾向輝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二樓,在經過丁恩澤辦公室門口時,他看到門底下還有燈光閃出,知道這隻老狐狸還沒有回家,不過這已經是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了,鍾向輝一點都不擔心。他頭也不回地來到拐彎處,緊接著就走向了整棟大樓的中心地帶——保密室。

還有一個拐彎就到保密室門口了,鍾向輝掏出懷裏的掛表,借著窗外的月光看了看,現在是十二點四十三分,還有兩分鍾。他定了定神,不管怎麼樣,自己豁出去了。

黑暗中的兩分鍾是那麼漫長,突然,燈滅了,還有八分鍾時間!鍾向輝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轉過了走廊,神情自若地來到了保密室的門口。

保密室門口總共有四個站崗的特務,全副武裝,荷槍實彈,如此重的裝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們所保衛的,是整個保密局上海站的核心機密。此刻,這四個特務正在罵罵咧咧地尋找著照明設備。

“媽的,又出故障了!這叫老子怎麼站崗?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設備都老化了這麼久了,不修你還指望人家不壞啊!”

“別吵了,都他媽給我瞪大眼珠子!”

“電話線怎麼也斷了?打不通了?怎麼回事?”

……

鍾向輝冷冷地打斷了特務們的牢騷:“吵什麼呢?像話嗎!”

“是誰?誰站在那兒?”一束手電光射了過來,同時響起的,還有槍栓的聲音。鍾向輝不用看都可以感覺到,現在肯定有四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自己,他不慌不忙地嗬斥道:“混蛋,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來了嗎!都把槍放下!”

“副站長!”終於有特務認出了麵前穿著風衣、虎著張臉訓斥人的正是站裏的二把手,四個人立刻畢恭畢敬地站直了身子,槍也收了起來。

“把門打開!我要進去!”鍾向輝徑直走向了保密室。

盡管鍾向輝是整個站裏唯一能夠進出這個保密室的兩個人之一,但是,守門的特務還是忠於職守地開了口:“副站長,對不起,您還要出示站長親自簽發的通行證!”

鍾向輝掏出了口袋裏早就準備好的偽造的通行證,遞了過去,一邊嘴裏催促著:“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貽誤了大事,我看你們是吃不了兜著走!”

由於沒有燈光,一切都隻能靠手電照明,沒有辦法細看,而現在電話線又出了故障,所以為首的特務草草地掃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向鍾向輝敬禮,身子往後一讓:“副站長,您請進!”

鍾向輝“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把通行證放進兜裏後,走到保密室門前,掏出安子文留給自己的兩把鑰匙,從容不迫地依次打開了沉重的保密室的大門。

關上門後,鍾向輝顧不上鬆口氣,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電閘一合上,電話一接通,守門的特務按照規定一查證通行證,自己就有暴露的危險,在此之前,自己要盡快把那兩份名單和地圖拿到手。想到這兒,他從兜裏掏出手電,拉開標記為‘絕密甲’的大鐵櫃抽屜裏尋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