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由於緊張,鍾向輝的視線有些發酸模糊,他死勁眨了眨眼睛,用嘴巴咬著手電,不停地尋找著有關‘玉石俱焚’潛伏和炸毀計劃的條目。終於,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地笑容,找到了!鍾向輝迅速把文件夾抽了出來,又打開查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就立刻塞進了自己的風衣內口袋裏,關上抽屜的那一刹那,眼前一亮,電來了!
鍾向輝迅速打開門走了出來,此刻,四個特務中為首的那個正拎起電話機,鍾向輝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樓梯口。剛拐過第一個彎道,身後就傳來守門特務的叫喊聲和腳步聲。鍾向輝知道自己偽造的的通行證終於露餡了,他開始由走變成了向樓下猛跑,並且邊跑邊掏出了懷裏的兩把手槍,準備還擊身後緊追不舍的敵人。
在這同時,丁恩澤正在電話中對門崗守衛怒吼:“給我攔住鍾向輝!如果他不聽,給我開槍!不能讓他活著走出大樓!”
“是!是!”門崗守衛一邊慌不迭地答應著,一邊抓起身邊的槍,掛上電話後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崗亭。樓梯上,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淒厲的槍聲,鍾向輝一邊還擊著一邊向外猛跑。正在這時,門崗守衛拿著槍,攔住了鍾向輝:“副站長,你站住!站長有令,你不能離開這兒!”
“你讓開!”鍾向輝的目光中閃耀著怒火。
門崗啪啦一聲拉開了槍栓,往後退了一步:“副站長,你別逼我!我要開槍了!站長可是下的死命令!”
鍾向輝麵色威嚴,毫無畏懼,一聲不吭地步步逼近了門崗。
門崗有些猶豫了,他的手開始顫抖,正在這時,“啪!”地一聲槍響,鍾向輝背後一陣刺痛,緊接著就一個踉蹌,他努力穩住了身子,轉過了身,隻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在五米遠處對準了自己,槍口後麵是一張惱羞成怒的臉。開槍的人正是丁恩澤。
“啪!——”又是一槍,鍾向輝隻覺得自己的肩膀一熱,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喃喃自語了一句,“恩師!”
“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你!”丁恩澤怒吼道,“你為什麼要背叛我!說!我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都給了你!我所擁有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培養出來,為什麼你還要背叛我!”
鍾向輝一陣苦笑,他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敵人,心如死灰,手上的槍裏已經沒有子彈了,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烈性炸藥。
正在這時,身後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追擊鍾向輝的特務很快就被撂倒了幾個,趁其餘的幾個正在四處尋找躲避物時,一個黑影腳步飛快地衝了進來,一把拽住搖搖晃晃的鍾向輝:“快跟我走!”
來人正是趕來接應的朱君普,他帶著鍾向輝來到大街上的一輛沒有熄火的轎車旁,一把把他塞了進去,一邊關車門一邊還朝身後開槍還擊。
畢竟是在槍林彈雨中混過來的,朱君普靈巧地撂倒了好幾個回過神來追擊自己的軍統特務後,迅速駕車逃離了辣菲得路。
一邊開車,朱君普一邊通過後視鏡看著斜靠在後座的鍾向輝,嘴裏埋怨道:“你為什麼不開槍啊!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等著他打死你?”
“他畢竟是我的授業恩師!”鍾向輝虛弱地說道,他奇怪地感覺到自己後背的傷口已經不疼了,隻是自己的意識在變得慢慢模糊了起來。
“是你的恩師?你這個時候還要念著那一套?你呀,都這麼多年了,還是酸得發臭!”朱君普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眼角默默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剛才那一槍他看得很清楚,鍾向輝的後背肯定傷的不輕!
“君普兄,你現在帶我去哪兒?”
“去醫院!”朱君普的嗓音帶著一絲哭腔,“我要救你的命!傻瓜!”
“不!”鍾向輝深吸了一口氣,口氣堅決地說道,“馬上去白神父路上的……國際咖啡館!要快!”
“那你的傷……”憑直覺,朱君普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管不了那麼多了!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朱君普狠狠地一咬牙,一打方向盤,車子幾乎傾斜了過來,他一邊哭著一邊咒罵道,“你不準出事!你要是出事了!老子絕對饒不了你!……”
鍾向輝的臉上劃過一絲微笑:“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死!……”
他身後的座椅上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