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漣漪(2 / 3)

老貓捧起這套軍禮服,端詳著、浮想著。這套軍禮服是獸醫送給他的,他離開部隊的時候,獸醫說沒什麼好送的,就把這套禮服給了自己。

跟常服不同,禮服上采用雙排扣設計,加了寬袖綬帶,同時還有袖標等小局部的改動。

他看著這套軍綠色的禮服,上麵的鬆枝葉領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熟悉的一幕,倏忽間,仿佛回到了那個熱血的戰場……

暴雨如注,長刀特訓營地,槍聲不斷響起,20多名依次在教員的嘶吼下通過鐵絲網。鐵絲網上掛著防爬刺,稍不留神,後背的衣服就會被刮破,不少人爬下來一圈,背部血肉模糊一片。

“集合!集合!熬不住的就滾蛋。”獸醫和一幹老鳥們歇斯底裏叫著,他們手裏的95式步槍不斷地吐著火舌,黃橙橙的彈殼拋落在地。

20多名隊員戰成一排,高壓水龍頭噴出的水柱衝向他們,稍微站立不穩,便被水柱衝倒,但周圍的人很快扶起被衝倒者。

20多名隊員,胳膊挎著胳膊,手挽著手,挺立一排人牆。

“快!一個小組扛起一根原木。”獸醫和一幹老鳥們依舊大聲命令道。

剛剛還在雨水的衝刷下還未緩過來的隊員們,轉瞬間又要被扛起濕重的原木,奔跑進入滿是泥漿的訓練場中。

……

腦海中又浮現了那些閃亮的日子,老貓的心久久不能平複,他將禮服疊好,工工整整的放了起來。

他拿起一瓶啤酒,擰開,仰麵喝了一口,笑了。

……

郊外,綠蔭環繞的一道鐵軌,一列老式的列車緩緩駛過。

小茜站在鐵軌石基上,兩手伸開保持平衡的走著。走了一會後,她感覺要掉下來,急忙喊道:“罐頭,罐頭,快來扶著我。”

罐頭快步跑來,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茜在他的攙扶下,繼續向前走著。

“罐頭,你為什麼喜歡夏天?”小茜邊走邊問他。

罐頭撓了撓頭,“我記不住了,真記不住以前的事情了。隻是記得喜歡,很喜歡。”

“那你喜歡我嗎?”小茜停住了腳步,臉轉向了罐頭這邊。

罐頭咧開嘴笑了,低頭羞澀地說:“喜歡。”

“那如果我不是夏天,你還會喜歡我嗎?”小茜又認真的問。

罐頭低下頭,手捏著衣角,半響沒說話。

小茜抬起頭,看著遠處,眼神堅定,說:“沒關係,我不在乎。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愛情如死之堅強,眾水不能熄滅,大水也不能淹沒。”

嗚——!遠處,一列火車鳴笛駛來,罐頭見狀,立刻將小茜抱了下來,火車“哐叮哐叮”的飛快駛過,帶過一陣風。

火車過後,罐頭將小茜放下,他有些手足無措查看小茜有無受傷。小茜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咯咯笑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夏天,但我喜歡叫你夏天。”罐頭認真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黃橙橙的小玩意,是一枚彈殼做的掛墜。

“送給你。”罐頭恭敬地遞過去。

小茜接過來,看著那枚精心打磨的彈殼掛墜,笑了。

“真好看。你做的?”

“嗯。”罐頭使勁地點頭。

小茜發現他並不傻,他比任何人都聰明,在感情這件事上,他是最值得托付的人。

小茜擼了擼罐頭的腦袋,認真地說:“罐頭,我答應做你的夏天,你也要記住,永遠不要把我弄丟了,好嗎?”

罐頭用力的點點頭,“我會永遠守護你。”

“好,那咱們拉鉤。”小茜伸出纖細的小拇指。罐頭也認真的伸出小拇指,兩根手指勾在了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齊聲說。

說完,小茜拉著罐頭,向前跑去。

(3)

郊外,距離小茜和罐頭直線距離不足三公裏的地方,一個破敗的院子裏,馬格南一夥正在百無聊賴的打發著時間。

馬格南坐在一張舊藤椅上,眼睛似張非張的,看樣子像是睡著了,其實他是在想著事情。

撈仔蹲在馬桶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色情雜誌,廁所的門開著,一陣陣惡臭飄來。但這絲毫不影響啞巴胃口,距離廁所不遠的地方,啞巴正用自己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挑著生蠔大快朵頤,他吃的已經有一會了,旁邊丟了不少生蠔殼。

馬格南的腦子裏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萬坤堅決的態度讓馬格南知道,想要好好的跟他談合作已經不可能。本來,他還想著留萬坤的命到月底,讓他多活幾天,待到自己把事情辦完之後再解決這一切。

為此,他還精心設定了一個計劃,希望在辦完這件事後再幹掉萬坤之類,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既然萬坤這麼不合作,那隻有采取最後一個辦法:搶。馬格南的信條中沒有什麼規則,符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利益。

“蓖麻仔那邊什麼時候能到?”馬格南從藤椅上直起身子,對一旁的撈仔問。

撈仔已經從廁所裏出來了,他提著褲子,將那本色情雜誌夾在腋下,說:“早上打電話給蓖麻仔,說是從緬甸那條路過來,就這幾天就能夠到了。”

馬格南點點頭,又接著問:“買家那邊都聯係好了嗎?”

“聯係好了,幾個買家都已經安排齊了。隻要我們這裏就位,他們就安排船過來,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撈仔走到了馬格南麵前,想想又說:“老大,可是碼頭咱們現在還沒有搞好?”

馬格南衝他笑了笑,他從藤椅上站了起來,撈仔跟在他後麵,啞巴也停止了手裏的動作,跟著他過來。

馬格南舉起手,朝著前麵指了指問:“那個方向,是不是清水鎮的碼頭?”

撈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說:“是,碼頭就在那裏。”

“今天晚上,我們就過去。”馬格南臉色平靜說。

撈仔打著手語告訴了啞巴,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清水碼頭,夜晚的碼頭格外寧靜,微風輕撫,碼頭內停泊的幾艘舢舨隨浪搖蕩,好似一個個搖籃。臨著碼頭邊的是一棟漆成白色的五層小樓,這裏是碼頭岸線,也是整個碼頭調度室。離調度室不遠的地方,是整個碼頭的倉庫。

清水鎮產一些水果和稻米,每年各種水果、稻米等原材料,都會通過這個碼頭源源不斷的運出。

現在不是收獲的季節,屬於碼頭上比較清閑的一段時間。不大碼頭鮮有船隻,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更加冷清,碼頭內的起重機、拖車都歇了,整個碼頭靜悄悄的,隻有調度室一樓傳來陣陣喧囂的打牌聲。

爛牙仔、阿毛幾個人正圍著一個桌子上玩著撲克,地上滾落著一些喝光的啤酒瓶,桌子上堆著一些開心果、瓜子等堅果。天氣很悶熱,幾台電風扇不知疲倦的轉著,攪動著渾濁的空氣,卻絲毫也帶不來涼意。

阿毛將手裏的最後一張牌打出,得意的看著眾人,“我贏了。”

爛牙仔一副哭喪臉,他把手裏的紙牌胡亂地扔到桌子上,沮喪地說:“不打了,不打了。他媽的!越打輸的越多。”

阿毛將一堆亂七八糟的牌重新整理,洗好,又笑嘻嘻說:“給錢給錢。”

爛牙仔瞥了他一眼,罵道:“小氣鬼,這點錢在那催催催。”

說畢,他不滿地翻了上衣口袋,沒找到錢後又開始翻開了褲子的口袋,將最後的幾張皺巴巴的泰銖扔到桌子上。臨了,還罵一句說:“拿走,真喪氣!一晚上一次沒贏過。”

爛牙仔也不知道今天怎麼這麼不走運,從七點鍾開始玩牌,到現在幾十局也該有了,可他就沒有贏過一回。身上的一千多泰銖輸的幹幹淨淨,晚上回去連買包香煙的錢都沒有。

看著阿毛眼睛眯起,跟吝嗇鬼一樣的數著雜亂的鈔票,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爛牙仔上前拍了他腦袋一巴掌,嘟囔了的罵了一句說:“你們這群死鬼,把老子的錢都贏光了!”

阿毛撓了撓頭,繼續數著錢。爛牙仔看著桌子上放著阿毛的一包香煙,伸手拿了過來,揣進了自己口袋,他從裏麵摳出一根,點著,吸著,出了門。

今天的天氣很悶熱,從傍晚的時候烏雲就開始往下壓,像是要把這大地扣住一樣。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屋子裏很悶,爛牙仔待的不舒服,便出來透口氣,他朝著碼頭外走去,碼頭外因為有水的緣故,空氣稍微好一些。

剛到碼頭外,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循聲望去,是一個小混混在牆角正肆無忌憚的撒尿。

想想這個家夥也贏了自己不少錢,爛牙仔悄悄地走過去,一腳踹在了他屁股上。那個小混混不由一愣猛地轉身,趕忙提起褲子。

“隨地小便,老婆偷漢。你這個死衰仔!”爛牙仔惡狠狠的罵道。

那個小混混趕忙提起褲子,賠笑說:“沒毛病,沒毛病。嘿嘿。”

“贏錢贏的這麼多還這麼放肆,小心命短,你這個死人頭!”爛牙仔又罵了一句,悻悻地走了。

他應該去倉庫那邊看看,這些都是萬坤交待的,每天晚上要來回巡視兩圈。雖然做事有些不著調子,不過爛牙仔對萬坤的話還是言聽計從,不敢打半點折扣。

轟隆一聲,漆黑的夜空響起一聲炸雷,爛牙仔嚇了一跳,趕忙朝著倉庫那邊跑去。

一聲炸雷之後,天就像是開了口子一樣,嘩啦啦的大雨便落了下來。剛才撒尿的那個小混混捂著頭朝著調度室跑去,忽然,腳下一沉,他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他不清楚是什麼,連忙站了起來,忽然,什麼東西擋在了他麵前。

哢!一個閃電照亮了夜空,他抬頭一看,竟是啞巴那張滲人的臉。

小混混還未來得及張口,便被啞巴一張捂住了嘴巴,倏忽間,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便紮進了他的心髒。

雨點子砸在小混混的臉上,他本能的捂著胸口,不一會就絕望的癱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被雨水衝散開來。

另一邊,撈仔已經走到了碼頭門房內。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家夥躺在門房裏正在睡覺,風扇呼呼的轉動著,他們打著鼾,旁邊的對講機不時的傳來幾聲聒噪聲,地上散落著一堆零食果殼和空啤酒瓶。

撈仔走了過去,微笑的看著這一幕。他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刃,走到其中一個男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臉,那人迷迷糊糊地醒了。

“誰呀?”那人迷糊著說。

“該起床了。”撈仔笑嘻嘻的湊過去。

那人睜開眼,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對方臉的時候,撈仔猛的一下掀開他身上的T恤,將衣服蓋在他頭上,接著便一刀紮進了他的胸膛。

旁邊那人聽到有動靜,睡意朦朧的醒來,卻被撈仔一刀紮進了胸口,鮮血浸透了他的汗衫,兩人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撈仔拔出短刃,用那人的衣服擦拭了一下刀柄上的血跡,站起來便走開了。

大雨瓢潑,調度室門口,幾個人正在打著牌,他們的聲音被雨聲淹沒,但還是不時的傳來幾聲放肆的笑聲。

披著雨衣的馬格南緩緩走來,剛到調度室的走廊下,他就將雨衣的帽子摘下,抖動了一下身上的雨水。

正在打牌的小混混注意到了他,一個小混混指著他問:“喂,你是幹什麼的?”

馬格南沒有搭理,依舊抖動著雨衣。

“他媽的!哪裏來的流浪漢?趕緊滾,到其他地方避雨去。”一個小混混扔下手裏的紙牌,罵罵咧咧的朝著他走來。

其他小混混也都把手裏的紙牌扔下,站了起來。

“你是不是聾子?再不走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那個走來的小混混說著,從旁邊拎起一根鐵棍。

他剛到門口,伸手便要去推馬格南。不過還未推到,一旁的啞巴便已經竄出,他手裏的那把史密斯威森熊爪刀快速地紮進了那個混混的脖子,血一下濺了啞巴一臉。

其他混混見狀,慌忙之中有的要去抓起鐵棍,還有的撲向電話……撈仔上前,一腳踹倒那個撲向電話的小混混,接著便一刀紮進了他的胸膛。

馬格南掀開身上的雨衣,揚起一把廓爾喀彎刀將兩個正欲反抗的小混混砍倒在地。他的動作很是流暢,幾乎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一眼便能看出他是用刀的高手。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調度室內的幾個小混混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爛牙仔哈欠連天,剛才那陣雨可真大,自己隻能躲在不遠處的倉庫門口。趁著雨勢減弱一些,他將衣服頂在頭上,快步跑回調度室。

正跑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什麼東西絆倒,他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爛牙仔嚇得失聲大叫,再看一眼調度室內,馬格南、撈仔和啞巴三人正聚集在一起,屋內的眾弟兄們已經倒成一片,鮮血順著門流了出來。

爛牙仔趕緊捂住了自己嘴巴,驚恐地轉身之後,趕緊朝著外麵跑去。

馬格南發現了他,三人走出調度室大門,看著遠處正在雨中奔跑的爛牙仔。

“要不要去追回來?”撈仔向馬格南詢問。

啞巴拔出腰間別著的烏茲衝鋒槍,呼啦一下將推上槍膛,瞄準了雨中嚇的跌跌撞撞的爛牙仔。

馬格南卻按下了他的手臂,“算了,留著他去給萬坤報信。”

說完,他們轉身朝著碼頭的調度室走去。馬格南指著裏麵說:“把這裏收拾一下,血腥味不好聞。”

撈仔和啞巴收起刀槍,開始將屍體一個個的扔到水裏,緊接著又拎出水桶對地麵進行清洗。

馬格南找個椅子坐下,隨手將廓爾喀彎刀“叮咚”一聲放在桌子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煙,磕出來一根,點燃,吸了一口。

他看到自己滿手是血,便用一個死去混混的衣服擦了擦,血跡很難擦幹淨,他將煙咬在嘴裏,站起來朝著衛生間走去。

擰開水龍頭,馬格南對著鏡子洗手,殷紅的水順著水管子嘩啦啦的流下。鏡子對著馬桶的位置,透過鏡子,他看到一個小混混正坐在馬桶上瑟瑟發抖。

那個小混混在他們剛剛才來的時候在上廁所,沒想到廁所沒上完,自己的一幹弟兄就全都報銷了。

馬格南沒有理會那個坐在馬桶上的家夥,繼續洗手。一會,洗幹淨後,他用力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拿起一塊毛巾擦拭了一下,便朝著馬桶那邊走去。

那個小混混看著馬格南走了過來,身體像是篩糠一般抖動。馬格南走到他跟前,笑了笑,問:“你是跟著萬坤的?”

小混混拚命地點頭,拿著雜誌的手還在發抖。馬格南笑了,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說:“不要害怕,沒事。”

小混混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提著褲子,他還未站全,馬格南便快速的掄起馬桶的水箱蓋,猛的一下朝著那個小混混砸去。小混混被砸的滿頭是血,一個跟頭栽倒。

馬格南仍舊不罷休,蹲在地上又砸了幾下,直到確定對方已經沒有呼吸才停止。他將沾著血跡的水箱蓋扔掉,拍了拍手,繼續走到水龍頭前洗手。

(4)

爛牙仔驚恐地朝著萬坤的別墅跑去,雨很大,一路上他滑倒很多次,但沒有敢停留半步。連跑帶爬用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萬坤別墅門口。

“開門,開門!出事了!老大,出大事了!”爛牙仔拍著萬坤別墅的大鐵門,引來裏麵一陣狗吠。

保鏢見是爛牙仔,將門打開放他進來了。爛牙仔慌張的抓著保鏢的手,語無倫次地說:“快,快。出大事了,帶我去見萬老大,碼頭出大事了!”

客廳裏,一身睡衣的萬坤坐在沙發上聽著爛牙仔的敘述,爛牙仔渾身濕透,雙手扶著膝蓋,氣喘籲籲地指著碼頭方向,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殺人了,他們真的殺人了……”描述這個過程的時候,爛牙仔臉上的驚恐猶在,看得出來他被嚇的不輕。

萬坤轉著手裏的核桃,神情嚴肅,他問:“這麼說,你看清楚那些人了?”

爛牙仔頭如搗蒜,咽了咽口水說:“是,看清楚了,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就是上次來別墅說要租我們港口的那三個人。他們拿著刀,長刀、短刀,嘩嘩嘩的,把所有人都殺了。一個都沒留,我當時跑得快,不然我也完蛋了……”

萬坤不說話,繼續轉動著手裏的核桃,片刻之後,他才沉吟了一句說:“看來,對方還是個硬茬子。”

阿英和眾人都不言語。

萬坤又低頭問爛牙仔:“你看清楚了,他們就隻有三個人?”

“是,我看清楚了,是隻有三個人。他們手裏都是拎著刀,長刀、短刀,看起來好嚇人。”

“嗯,那就好辦了。?”萬坤又對爛牙仔說:“你先下去洗個澡,再換套衣服,休息休息。”

爛牙仔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跟著萬坤的保鏢便下去了。

待人都走後,管家阿英走過來問說:“老板,要通知警察局嗎?”

萬坤繼續把玩著核桃,搖搖頭:“不用。要是通知他們,我的麵子放在哪裏?阿貓阿狗的都能過來戲謔我一把,以後我在清水鎮的位置就難保了。再說,通知他們肯定要付出一筆不菲的費用。讓這些人被警察帶走坐上幾十年的牢,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