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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誰愛結就去結。”
秋高氣爽,江城的鬧市區,車流行人如織,摩天大廈鱗次櫛比。
裴君遙開著自己這輛紅色的敞篷車,一邊注意路況,一邊對著開免提的手機說:“真搞不懂他們老兩口是怎麼想的,我才25歲哎,他們居然就開始催婚了。
“再說,我都認識段嘉遠這個冰疙瘩這麼久了,要是對他來電,我們早就好上了好嗎!”
車內音響低聲放著Maroon 5(魔力紅樂隊)的《Animals》:
Baby I\u0027m preying on you tonight
Hunt you down eat you alive
Just like animals,animals,like animals
……
等紅燈的間隙,裴君遙手指搭在車窗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隻塗了一層淡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青蔥如玉,在陽光下越發顯得白皙漂亮。
“美女,聽的什麼歌啊?”旁邊車裏一個男人笑眯眯地搭訕。
裴君遙將墨鏡扣在額頭上,眨眨眼,笑容調皮:“你猜。”隨後一腳油門將豪車拋在後麵。
十幾分鍾後。
裴君遙把車停在聚水灣公寓的一處地下車庫,好友蘇蘇在這裏幫她租了房子。
這次老兩口是鐵了心催婚,他們不僅停了裴君遙所有的卡,還不準她搬除生活用品之外的任何東西。就連現在這輛車,也要她在兩天內速速送回家!
……
裴君遙從後備廂裏拿出唯一的家當——行李箱,免不了有些慘兮兮的心情,但還是捏著小拳頭為自己打氣,過幾天就好了,她就不信親爹親媽真這麼狠心!
“啊!”
結果剛走到車庫門口,雄赳赳氣昂昂的裴君遙就被附近草坪上的自動灑水器噴得一身濕漉漉的。
耳機裏傳出蘇蘇的聲音:“怎麼了?”
裴君遙長呼一口氣,抹了一把臉:“沒什麼,就是這小區的綠化規劃得有點不太好……”
她繼續往前走,自我安慰道:“不過,楓葉落在小道上倒是很唯美,空氣也挺清新的……媽呀!”
蘇蘇忍不住翻白眼:“又怎麼了?”
裴君遙站在原地,渾身不敢動彈。
不遠處有一黃一白兩隻田園貓,身體柔軟,體形肥胖,其中一隻看到她,像是看到親人似的朝著她顛顛地走了過來。
裴君遙回過神來,嚇得直接拖著行李箱健步如飛,結果沒跑多遠,又遇到一隻貓。
……
她崩潰地對著電話那頭的蘇蘇大叫:“蘇小妹,你老實跟我講,你是不是早就設計好要跟我絕交了?你明知道我對貓過敏的!啊啊啊,這裏怎麼這麼多貓!”
蘇蘇有些心虛,她還真沒想到這茬,連忙關切道:“沒事吧?這應該是隔壁小區的流浪貓……”
裴君遙停在公寓樓門口,扶著牆氣喘籲籲道:“萬幸,腿還沒斷。”
大概是裴君遙就長了一副嬌滴滴的金絲雀模樣,路人見她這般怪異,皆投去詫異的眼神。裴君遙被看得不自在,連忙推門進去按了電梯。
蘇蘇默然片刻:“要不你回去和伯父伯母好好溝通一下?我覺得他們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裴君遙問:“怎麼著?你也要幫著他們逼我了?”
蘇蘇道:“我就覺得吧……你接下來的日子……挺難的。”讓裴君遙一個平時被伺候慣了的大小姐,硬生生接受這生活檔次降低了十幾個層次的安排,這可不是簡單的肉體上的折磨。
“難什麼,除了綠化規劃差,流浪貓多,還有什……麼?”最後一個“麼”字的音調就像坐過山車,陡然降到穀底。
雖然在來之前已經做好準備,但裴君遙沒想到親眼所見的衝擊力更大。
此時,裴君遙剛剛用鑰匙打開公寓房間的門,灰塵撲麵而來,直衝鼻尖。這還不算什麼,整個公寓小到一眼就可以望到底……這一刻,她終於開始懷念自己上下兩層加起來比這間公寓還要大的衣帽間了。
裴君遙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一時間靠著門框說不出話。
蘇蘇見她沒聲了,連忙問:“怎麼不說話了?到公寓了嗎?”
“到了,我先收拾一下,掛了……”裴君遙生無可戀,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掛了電話,裴君遙發了會呆,隨後打起精神開始把生活用品歸類。
“喵——”
忽然,窗外傳來一聲慘厲的貓叫,裴君遙渾身一個哆嗦,走過去一看,一隻胖胖的橘貓正在空調外機上繞來繞去。
她連忙把窗戶關上,可房間隔音不太好,而小貓似乎是發情了,不間斷地叫著,有些瘮人。
裴君遙想了想,決定還是把這隻貓弄走。
剛搬進來,什麼工具都沒有,裴君遙飛快地來到樓下的超市。貨架上的商品琳琅滿目,她一一看過,不知道從何下手。
超市小哥見裴君遙是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美女,主動問道:“小姐姐,要買些什麼呢?”
裴君遙伸出手指頭在自己身上比畫了一下:“嗯……有沒有那種……可以把我全身上下包裹住的東西呀?”
小哥想了想,隨後打了個響指:“有!”
幾分鍾後,小哥拿來兩樣東西:一個是跟大衣似的,據說是最新型防油濺炒菜神器,一個是小哥送的貓咪老師麵具。
小哥笑眯眯的,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買一送一,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裴君遙被逗得有些想笑,煩悶的心情突然好轉。她順帶又買了一根香腸,付了錢後回家。小貓還在外麵叫著,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踩在小板凳上,捏著剝好的香腸小心翼翼地引誘小貓。
“喵!”小貓果然上鉤了,跑到她手可以夠到的位置啃著香腸。
裴君遙慢慢地伸出另一隻手準備將它抱起,似是動作不熟練,小貓有些不舒服,發出一聲短促的叫喚,蹬腳掙脫,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裴君遙傻眼了。
樓下的三個大媽看到墜物連忙湊了過去,發現是小貓後心疼得很。有個大媽想要找究竟是誰做的,抬頭看到裴君遙一身奇奇怪怪的裝束,抬手一指,大喊道:“就是那個變態虐貓狂!”
裴君遙被這叫聲驚醒,她連忙將麵具扣在腦後,匆匆下了樓。
三個大媽跟抓賊似的,將裴君遙團團圍住。
裴君遙一頭霧水。
大媽甲:“上次我就看到有人在小區虐貓,也是蒙著個臉,想不到居然是個小姑娘,長得還挺漂亮……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大媽乙:“是呀,怎麼這麼殘忍!”
裴君遙無語,撥開她們跑到小貓身邊。小貓此時耷拉著眼皮,狀態很不好的樣子。
她趕緊用手機搜索附近的寵物醫院,有一家正好是四五百米的距離。她抱起小貓準備趕過去,卻聽到身後一聲叫喚,回頭發現一個大媽還在後麵絮絮叨叨地跟著她。她眼角抽搐,決定還是先把貓送過去。
波奇寵物醫院,黃字白底的招牌。
裴君遙小跑進去,前台迎上來接待,錄入完信息後,就趕緊把貓抱進了手術室。
裴君遙鬆了口氣。手機突然響鈴,她顧不得臉上隱約的癢意,準備走到外麵接聽,卻被大媽眼疾手快地抓住,大媽道:“你還不能走,你得跟我去一趟社區!”
這大媽的嗓門實乃擴音器,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裴君遙嘴角抽了抽,覺得有些丟臉。她把麵具扣回臉上,耐著性子解釋道:“您這樣隨便給我扣帽子是不是不妥當?我要是虐貓的話,還會把貓送到醫院嗎?”
大媽斜眼看她:“光你自己說沒用,需要我們大家一起評判。”
裴君遙有些無奈。
雖然大媽正義感爆棚還很有愛心,但那眼神裏實打實寫滿了“你就是虐貓狂”是怎麼回事?
裴君遙壓下心底的煩躁,一下子掙脫開了大媽的手,走到幾步外接電話。剛好前台過來遞賬單,她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準備從錢夾裏抽出錢。
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大概是覺得被無視,大媽氣呼呼地扯了扯她的手肘:“喂!”
家裏的寵物貓布丁到了體內驅蟲的日子,周景原一大早就把它帶來了寵物醫院,這會聽見樓下有些吵嚷的動靜,之前一直鬧脾氣的貓兒眼睛一亮,從門縫裏溜了出去。周景原跟上去看,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戴著麵具、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手上拿著一遝錢撒了麵前的中年女人一身。
周景原斂眉,生怕這奇怪的女人又有下一步動作,飛快地走過去將她拽到一邊。
裴君遙還沉浸在“這大媽怎麼事兒這麼多”中,忽地被人一扯,後背撞上結實的胸膛,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她緩緩抬頭看去,卻在一瞬間像被點穴一般,僵住。
男人穿著簡單幹淨的白大褂,下頜線精致漂亮,曾經青澀的麵容多了幾絲成熟,一雙眸子卻依舊透著疏離冷然。
不是周景原又是誰呢?
在女生的目光中,周景原似乎被某種莫名的引力所牽製。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伸手揭開她的麵具。
四目相對,周景原呼吸一窒。
時間仿佛停滯了。
過了片刻,周景原才反應過來,後退一步,輕咳一聲,問前台:“怎麼回事?”
前台搖搖頭,用征詢的目光看向大媽和裴君遙。
還未等裴君遙從發呆中緩過神來,大媽似乎和周景原相熟,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麼。
裴君遙原本是不在意被大媽誤會的,但關於周景原的一切,她都很敏感,這會兒不由得豎起耳朵。
周景原微帶些詫異的目光看了過來:“虐貓狂……你?”
周景原一向語調平穩,本是疑問句,但落在裴君遙耳朵裏卻直接變成了肯定語氣。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也生出一絲委屈。
這個人,不喜歡她就算了,時至今日,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