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待人以“誠”字取勝
曾國藩一生為官為將帥,待部下唯以一個“誠”字取勝,且強調“誠”必須出自內心。曾國藩強調:“精誠所至,金石亦開,鬼神亦避。”他簡直把“誠”作為自己建功立業的根本與基石。 他對待每位幕僚都十分真誠。
容閎是中國近代最早的留美學生。回國後, 前往南京見過太平軍幹王洪仁玕等重要人物提出振興祖國的建議,然並未被采納。離開南京後便投身於商貿活動。一天,忽然收到一封署名張士貴的來信,信中稱,他是承兩江總督曾國藩之命,邀容閎前往安慶。兩個月後,容閎收到了張土貴的第二封信,信中並附有容閎的老朋友李善蘭的一封信。容閎看過李善蘭的信後,才知道李善蘭已在曾國藩幕府。李善蘭信中寫道:在曾國藩麵前,曾極口稱讚容閎的學問,並稱容閎曾受美國教育,抱負不凡,常欲效力政府,使中國得致富強。時過不久.容閎第三次收到張士貴的來信及李善蘭的第二次來信。兩封來信都陳述了曾國藩的意思;曾國藩希望容閎棄商從政,居其屬下任事。到了安慶後曾國藩待容閎為上賓,虛心向其請教。容閎為之感動,也為曾國藩創辦近代企業竭盡全力。
曾國藩不僅要求自己“須有一誠字,以之立本立誌”,也處處以“血誠”要求與約束自己的下屬。他常常告誡自己:“知己之過失,毫無吝惜之心,此最難之事。豪傑之所以為豪傑,聖賢之所以為聖賢,便是此等處磊落過人。能透過此一關,寸心便異常安樂,省得多少糾葛,省得多少遮掩裝飾醜態。盜虛名者,有不測之禍;負隱匿者,有不測之禍;懷忮心者,有不測之禍。天下唯忘機可以消眾機,唯懵懵可以衤發不祥。破天下之至巧者以拙(誠),馭天下之至紛者以靜。”
曾國藩生活極有規律,每天很早就起床查營,然後在黎明時分與幕僚共進早餐,或談一天工作安排或隨意談天說地。初到曾國藩幕時,比較懶散的李鴻章很不適應這種規律、刻板的生活,深以為苦。一天早晨,他以頭痛為名想多睡一會兒,但曾國藩知道他是裝病多睡,所以幾次派人請李鴻章起來一起吃飯,最後告李必須所有幕僚全都到齊才開飯,李鴻章匆忙披衣“踉蹌前往”。曾國藩吃飯時一言不發,飯後嚴肅地教訓他說:“少荃,既入我幕,我有言相告,此處所尚,唯一\"誠\"字而已。”說罷生氣地拂袖而去,李鴻章“為之悚然”。曾國藩正是以誠取信於兵將,因而他最終取得大成功。
總之,“血誠”是曾國藩為人處世統軍治政的一條重要原則,也是一種至關重要的精神力量,曾國藩以此領軍,上下精誠團結協力同心,所以能取得最後勝利。而且,正因為有此精神作支柱,所以他的部將多忠心耿耿,寧死不投降,沒有一人背叛過他。反之,太平天國領導集團內部沒有血誠精神,以致相互勾心鬥角自相殘殺,軍心離散潰亂,其後期連上將韋俊等多人也相繼投敵,後更有八王叛殺譚紹光之舉,使好端端一座杭州城,不費一刀一槍便拱手讓與宿敵,實令親者痛仇者快而遺恨千古。
後來,蔡鍔編輯《曾胡治兵語錄》時加上了一條足以警醒國人的按語:
“吾國之心,斷送於‘偽’之一字。吾國人心之偽,足以斷送國家及其種族而有餘。上以偽驅下,下以偽奉上,同輩以偽交,馴致習慣於偽,隻知偽之利,不知偽之害矣。……由偽生疑,由疑生嫉。嫉心既起,則無數惡德從之俱生,舉所謂倫常道德皆可蹴去不顧。嗚呼!偽之為害烈矣。軍隊之為用,全恃萬眾一心,同袍無間,無容有絲毫芥蒂,此尤在有一誠字為之貫串,為之維係。否則,如一盤散沙,必將不戰自焚。社會以偽相尚,其禍伏而緩;軍隊以偽相尚,其禍彰而速且烈。吾輩既充軍人,則將偽之一字排斥之不遺餘力,將此種性根拔除淨盡,不使稍留萌蘖,乃可以言治兵,乃可以為將,乃可以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