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進鐵流——344旅(1 / 3)

115師兩大主力旅之一、也是八路軍初期6大主力旅之一的344旅,由紅15軍團73、75、78師改編而成。

全國抗戰爆發後,它同兄弟部隊一道,帶著同日寇血戰到底的氣概,在自力更生基礎上光複舊物的決心,似滾滾鐵流,東渡黃河,在晉、冀、魯、豫大地上同日本侵略軍展開了生死搏鬥。

統率這支部隊的將領曾是紅15軍團軍團長,建國後被授予大將軍銜的徐海東。這位曾九死一生、敵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他的搭檔曾是紅軍總政治部組織部部長、建國後被授予大將軍銜的黃克誠,繼任者,曾是紅2師師長、建國後被授予上將軍銜的楊得誌,部下曾是紅78師師長、建國後被授予上將軍銜的韓先楚等。在這些赫赫有名將領統率下的344旅,能不所向無敵、戰無不勝嗎?

344旅,參加完著名的平型關大戰、打破“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之後,轉戰於山西、冀西平山地區,後通過平漢線東進冀魯豫;一部戰鬥在太南地區、華中地區,在晉、冀、魯、豫遍地開花,在344旅這麵戰旗下,一批又一批抗日武裝誕生、發展與壯大,根據地不斷擴大,取得了一個又一個輝煌勝利。

毋庸多述,本篇僅以344旅改編之後一兩年的幾個實例略作說明:這是一支無所畏懼的英雄部隊,是一支當之無愧的王牌部隊。

1、改編前後

1937年7月下旬,紅一方麵軍第1、第15軍團奉紅軍總部命令,開至陝西三原縣雲陽一帶,待命改編。

8月25日,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宣布“紅軍改名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將“原第1軍團15軍團及74師合編為陸軍第115師,以林彪為該師師長、聶榮臻為副師長、周昆為參謀長、羅榮桓為該師政訓處主任、肖華為副主任”,供給部長鄺任農。

全師共編2旅、1個獨立團、4個直屬營、1個教導隊、15500人。

以紅1軍團之2、4師改編為343旅,轄685、686團。

以紅15軍團73、75、78師改編為344旅,轄687、688團。徐海東為旅長,參謀長盧紹武,張紹東為687團團長,韓振紀為副團長;陳錦秀為688團團長,田守堯為副團長。

1938年初,344旅在冀西平山地區奉命擴編為3個團的建製,即687團,團長張紹東,政委韓振紀;688團,團長陳錦秀,政委田守堯;新建立了689團,團長韓先楚,政委崔田民。旅長徐海東,政委黃克誠,參謀長盧紹武,後副旅長楊得誌,政治部主任崔田民,副主任譚甫仁。

紅15軍團是由紅25、26、27軍合編而成的。

1935年9月17日,中共鄂豫陝省委和中共西北工作委員會於陝西延川縣永平鎮召開了聯席會議。會議決定撤銷原鄂豫陝省委和西北工委,成立中共陝甘晉省委員會,並改組了原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為了統一指揮,集中力量,會議還決定將25、26、27軍合編為紅15軍團。9月18日,紅15軍團於永平鎮召開了成立大會。軍團長徐海東,政委程子華,副軍團長兼參謀長劉誌丹。軍團下轄73、75、78師,分別由原25、26、27軍編成。全軍團共7000餘人。

1935年10月1日,紅15軍團在嶗山戰役中,殲敵東北軍第110師近2個團和師直屬隊全部。10月25日,又南下鄜縣攻克榆林橋,殲滅守敵第107師4個營。11月間,紅15軍團編入紅一方麵軍建製。

紅25軍最早組建於1931年10月,屬紅四方麵軍建製。軍長曠繼勳,政治委員王平章,轄73師、74師、75師。

1932年秋,紅四方麵軍主力退出鄂豫皖根據地,留下25軍一部堅持鬥爭。年冬,組建新的紅25軍,吳煥先同誌任軍長,王平章同誌任政委。下轄74師,75師。

1933年9月間,紅25軍在潢麻公路遭敵包圍,25軍建製被分割。75師由吳煥先、戴季英率領,突出包圍到鄂東;仍保留25軍番號;74師由徐海東率領,退回皖西,重新組建28軍。

1934年春,25軍第二次入皖西會師28軍。根據鄂豫皖省委指示,兩軍合編為25軍,軍長徐海東,政委吳煥先,下轄74、75兩個師。同年9月,程子華來鄂東傳達中央指示。10月間,紅25軍奉命改編,程子華任軍長,徐海東任副軍長,吳煥先任政委,戴季英任參謀長,鄭位三任政治部主任。全軍約3000人。11月,紅25軍開始長征,1935年8月底,到達陝北蘇區,與陝北紅軍會合。

1935年9月18日,在陝北永平鎮,紅25軍與陝北紅26軍、27軍合編為紅15軍團。

另一個紅26軍是陝甘之紅26軍,1932年秋,中共陝西省委為進一步開展遊擊戰爭,創建陝甘邊革命根據地,決定改編陝甘遊擊隊為中國工農紅軍第26軍第42師第2團,陝西省委書記杜衡(後叛變)任26軍政委兼42師第2團政委。此時26軍軍部、42師師部均未組建,隻組建了2團團部,參謀長鄭毅(後為劉誌丹)。團下轄步兵、騎兵、少年先鋒3個連,共200餘人,150餘枝槍。

紅2團建立後,由於“左”傾機會主義路線的指揮,南下遭到慘痛失敗。陝西省委為了保衛根據地和開展遊擊戰爭,培養新的紅軍主力,於1933年6月13日,又將渭北、富平遊擊隊改編為紅26軍第4團,下轄1連、2連、先鋒連、騎兵班,共120餘人,80餘枝槍。

1933年11月3日,陝甘邊特委和臨時總指揮部黨委在合水縣包家寨召開會議,決定正式組成紅軍主力部隊——紅26軍42師及其師部。11月7日,在蓮花寺將部隊改編完畢。師轄第3團、騎兵團。師部有司、政、供給機關和警衛連,師長王泰吉(後為劉誌丹),政委高崗(後為楊森),全師共人槍500餘。

另一個是陝北之紅27軍,陝北紅27軍由陝北獨立師改編而成的。1935年1月30日,陝北特委根據上級指示,在安定白廟岔將陝北獨立師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27軍84師,下轄1、2、3團。師長楊棋,政委張達誌。

由此可見,344旅是兵強馬壯,實力雄厚,資格甚老。

紅軍改名為八路軍,徐海東率344旅的隊伍在陝西三原縣開始整編換裝。幹部戰士每人發給一頂軍帽,和國民黨中央軍一樣,一枚青天白日的軍徽頂在頭上。紅軍的八角帽,不讓戴了。紅在心上,閃在頭上的紅五星,不興了。紅軍老戰士把八角帽捏在手裏,心裏甭說有多別扭了。有的人難過得流下熱淚,更多的人講開了怪話:“改編,改編,這是他媽的改的什麼?”

“抗戰就抗戰,換‘狗牙旗’帽徽做啥?”

“打了多年中央軍,今天反變成中央軍的樣子了!”

說怪話,罵娘,怨天尤人。大家思想不通,個個心裏不痛快。作為旅長的徐海東,自然比戰士想得深:麵對中華民族的深重危機,抗戰是大局。不稱紅軍,改稱八路軍;不戴五星八角帽,改頂青天白日帽徽,這都是外觀上的事。紅軍的傳統,不會因此而丟掉,為共產主義奮鬥的理想也不會淡忘。這時候,旅裏沒設政委,徐海東這個領兵打仗的人,還要做思想政治工作。

一天,會議散後,天近中午。徐海東吃罷午飯,想到連隊看看,便叫警衛員小李去牽馬。過了好大一會兒,不見小李回來。徐海東急了,心想:是馬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

跟隨他的馬倌小侯,外號叫“猴子”,辦事猴靈,從來沒誤過事。他從小給地主家放馬,3年前在陝南參加紅軍。徐海東聽說小侯懂馬醫,又善於識馬、馴馬,就留他在軍部當個“馬倌”。他還兼管徐海東的馬,和徐海東的情誼很深。他把軍部的馬養得又壯又歡,野性大的馬,在他手下不出三天,就變得馴服了。馬有了病,他瞅瞅馬眼睛,摸摸馬耳朵,就知道馬得了什麼病,拿出針包,給馬紮針之後,再給灌些湯藥,真是“手到病除”了,在陝南涇川河邊的一次戰鬥中,這“猴子”馬倌還救過徐海東。

那天清晨,徐海東在指揮部隊作戰,突然被敵人圍上了,警衛人員有的負傷,有的犧牲,作戰部隊也被衝亂。徐海東的左腿帶著傷殘,走不利索,也跑不快。正在危急之中,馬倌“猴子”騎著一匹馬,牽著一匹馬飛馳過來。他向徐海東叫了一聲:“快上馬!”把牽著的馬拉到徐海東跟前。當徐海東躍上馬背的瞬間,他猛抽幾鞭,馬兒就馱著徐海東飛奔,衝出了敵人的重圍……

部隊改編以後,徐海東發現“猴子”沒精打采,心想可能是部隊整編,紅軍老戰士都有了一官半職,他還是管馬,恐怕是鬧情緒了。徐海東心裏揣摩著,找到拴馬的院子裏。聽得警衛員小李在和“猴子”大聲說話。

“你有意見,馬還得好好管理呀!”

“我就是不願意當中央軍!”

“你這話,敢對旅長說去?”

“咋不敢說,旅長他還能吃了我!我敢說,我就是不當中央……”

“你們在這裏吵吵什麼?”不等“猴子”說完,徐海東已走到跟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徐海東見他要的馬沒有備鞍,吊著籠頭站在槽邊。他順手摘下掛在一邊的馬鞭,瞪起眼睛,擺出了要打人的架勢。

“這就備——馬。”小李見勢不妙,喃喃地說。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徐海東轉身質問馬倌。

“我不幹了!”小侯從衣兜裏掏出折扁了的軍帽,狠狠往地上一甩,說,“我當紅軍,不當白軍!”

“白軍,誰當了白軍?”徐海東問。

“戴‘狗牙旗’的帽子,不就是當白軍嗎?”

徐海東聽罷,哈哈大笑起來,他從地上撿起軍帽,撲打了幾下戴在小侯的頭上,還拍拍他的腦袋,看著軍帽上的青天白日帽徽,哄小孩子似的說:“我說猴子呀,你這脾氣真像孫悟空呢!”

“我不當白軍!”小侯梗著脖子,摘掉了軍帽,賭氣不吭聲。

警衛員小李拽拽他的袖子,低聲說:“不要使性子了,還是快備馬吧,要不然就要吃……”他想說“吃鞭子了”。

很少有人敢在徐海東跟前使性子。徐海東經常提著一條馬鞭子。雖說他連馬也舍不得抽打,可是愛調皮搗蛋的小紅軍,都怕他這馬鞭子。徐海東今天心情好,耐性大。他看小侯鬧脾氣,也不生氣,還是和顏悅色地摸著他的頭說:“我的同誌呀,你猴精猴能的,怎麼變糊塗蛋了?八路軍就是紅軍,你是紅軍,我是紅軍,他是紅軍。”他指指小李又說,“誰說我們是白軍了?”

“戴‘狗牙旗’的帽子,就是當白軍!”馬倌蹲在地上,哭泣著說,“首長呀,白狗子鬧得我家破人亡,我做夢都和白狗子拚,好不容易投著了紅軍,怎麼又……”

徐海東對馬倌的身世不大了解,隻知道他是四川人,從小受苦。父親被軍閥抓去當兵,哥哥也被人捆去當兵。他從地主家裏逃出來找到了紅軍,勤勤懇懇管馬,還加入了共產黨。

“記住,一個共產黨員,要紅在心裏,紅在骨子裏,從裏往外紅!”徐海東向馬倌低沉有力地說,“怎麼能隻看外表?你呀,你……”

馬倌含著眼淚把馬鞍備上,徐海東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2、奔赴抗日前線

徐海東率領著344旅,從三原地區,開赴山西抗日前線。9月4日,他們冒著大雨,渡過黃河,直奔長城平型關。

天氣剛剛入秋,越往北走,寒風越勁。戰士們忍著饑,耐著寒,馬不停蹄,人不歇步。一路上,常見逃難的老百姓,抱著小的,扶著老的,哭天叫地;遍地是國民黨的潰兵敗將,他們還沒有見到日軍的影子,就談虎色變地說道:“哎呀呀,日本鬼子好厲害喲!他們的槍法好,閉著眼睛也能打斷電線!”“坦克車更不得了,渾身是軲轆,翻過來,倒過去都會跑呀!”“中國完了,亡了……”

這些混話,傳到八路軍的隊伍裏,傳進徐海東的耳朵裏。行軍路上,徐海東碰到1個連隊集合在野地裏,大概是一個指導員正在訓話。說什麼“小日本不可怕呀”,“小日本一定要完蛋呀”,“中國不會亡國呀”等等,盡是一些大話,空話。徐海東走近連隊,揮揮手,讓訓話的人收了話,站立一邊。

“同誌們,我問問大家,你們哪一個見過日本鬼子?”徐海東站在隊前問。

隊伍裏沒有人答話,一雙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旅長。

“我再問大家,你們誰看見過坦克?”

隊伍裏還是沒有人答話。

徐海東的大手在身前一揮說:“現在許多人還沒見過鬼子兵,就胡說他們有多厲害。別信那個坦克車,什麼渾身軲轆,鬼話!你要是給它點上一把火,它轟隆一聲就完蛋了!”

戰士們向來愛聽徐海東講話。聽他講話,往往累的不覺得累,困的不打盹,餓的忘了肚子饑,總是一片哄笑聲。

“同誌們,”徐海東繼續說,“現在有一種流行病,叫做‘恐日病’,你們要當心,不要傳染上了。說是日本鬼子厲害,我們八路軍比他們更厲害。我們是紅軍改編的八路軍,共產黨領導的隊伍,個個都是硬骨頭,不是尿包、膿包,看見一條蛇都會被嚇跑。你們哪個是尿包?”

野地裏,一片笑聲。

徐海東摘下自己的帽子,指指那上麵的帽徽說:“這玩意,看著不順眼,不如紅五星好看。有人說,戴著它,就變成了白軍了,哪能這麼軟骨頭,這小小一個銅錢大的鐵牌牌,就壓得你變了樣子,這不笑話嗎……”隊伍中爆出一陣陣笑聲,跟隨徐海東的馬倌小侯,在一邊拉著馬,聽著,也笑出聲來。

9月18日,徐海東率344旅來到靈丘境內,接到115師師長林彪電報,要求火速趕到平型關。

徐海東的344旅尾隨在獨立團之後,他們是徒步跋涉,很快就與日本潰兵相遇了。徐海東舉起望遠鏡一看,潰兵多如蝗蟲,望不到邊。

徐海東命令部隊走小路,直奔靈丘以南上寨村。

3、大戰平型關

9月23日中午,雲腳低垂,正是雨前的悶熱天氣。八路軍115師連以上幹部齊集於上寨村一所農家小院裏。100多人席地而坐,擠得密不透風。大多數人已經很久沒見過林彪,雖熱得汗流不止,卻不敢解領扣。林彪對於這種天氣似乎很適應,衣冠整齊地端坐於台上,在這個汗味濃鬱的小院裏,他是唯一沒流汗的人。

聶榮臻帶頭解開領扣,指著牆角一口大缸說:

“誰渴了可以去舀涼水喝。”

有幾個團級幹部剛要起身,林彪便站起來了,開始介紹敵情。

林彪掃視了一下會場,吵吵嚷嚷的會場頓時靜悄悄的。他開始不緊不慢地就他本人所知,從平津淪陷、南口戰役到眼前即將大戰一場的平型關作了詳細敘述。

當時,他並不知道從蔚代公路猛插進來的日軍番號,直到平型關大戰結束,從繳獲的日軍文件中才了解到他的對手是第5師團長板垣征四郎中將。當部分文件送達閻錫山時,那位連遭敗績的土皇帝差點氣瘋了,原來,閻錫山曾留學日本,與板垣是同窗。一年前的夏天,板垣曾以關東軍使者的名義前往太原拜訪老同學。閻錫山感到十分奇怪,板垣不乘飛機也不坐火車,而是經蔚代公路穿過平型關,再經忻口徒步跋涉上千裏到達太原。這條被他忽視的靜態戰役走廊早在一年前就被板垣偵察得一清二楚。

板垣一個右翼迂回逼退閻錫山在大同的主力,便親率1萬精兵直撲平型關。閻錫山深知平型關的戰略地位,過了此關便是開闊的滹沱河穀,要想設防隻有後退150公裏到忻口方能立足。閻錫山先後集結第17軍、第33軍、第61軍、第2預備軍共15個旅的兵力準備依險據守平型關,與日軍在關前決戰。

精通用兵之道和熟悉地情的日軍名將板垣再次故伎重演,他避開重兵設防地勢異常險要的閻軍關前重地,派遣粟飯原秀大佐率第21聯隊的兩個步兵大隊,於9月21日自渾源南下,翻越海拔2047米狀如劍鋒的大尖山,繞過閻軍陣地抵達平型關左側背後。這支僅千人的奇兵的突然出現,使關前閻軍驚恐萬狀,數萬人馬呼啦一下倉皇後撤,將險峻的關前要地全部放棄了。

粟飯趁夜向國民黨軍防守的團城口、鷂子澗、東西跑池一帶的陣地襲擊。國民黨軍不知虛實倉皇西撤,退往大營以北。日軍粟飯部將閻軍平型關防線撕開了一個缺口。

與此同時,朝平型關正麵推進的日軍在第2l旅團長三浦敏事少將的率領下抵達靈丘城。這樣一來。三浦和粟飯兩路日軍之間出現了一個長達30公裏的真空地帶,中日雙方都沒有一兵一卒。

林彪決定在這裏大做文章,他敏銳地瞅準了其中一段長達4公裏的溝底公路,這就是他幾天前定下的所謂“八裏埋伏”之計。

林彪講完敵情,接著作了兵力部署。他提高嗓門:

“從小塞村至老爺廟有一段長8裏的狹溝,溝深少則10米,多則30米,其北側是陡壁無法攀登,南側是緩坡易於伏兵向溝底出擊,溝底寬10至20米,這是靈丘之敵向平型關推進的必經之路,師部決定在此集中兵力伏擊敵人。嗯,各團幹部要聽清楚。”

林彪停頓片刻,台下幹部立即挺起腰板注意聆聽各自的作戰任務。

……

“687團埋伏在小塞村一帶,注意隱蔽,待敵全部鑽入口袋後再掐住袋口。如果敵人沒有發覺我們,打響的順序最好是685團先開火,再687團,最後是686團。688團留作師的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會議強調:“中華民族正在經曆著巨大的考驗!我們共產黨人,應該擔當起,也一定能夠擔當起這救國救民的重任!”

會後,各旅、團和連隊召開軍政委員會、黨支部會,進行戰鬥動員;組織各級幹部現地勘察,落實任務;戰士們忙著擦拭武器,領取彈藥,每個人能夠領到2顆手榴彈和100多發子彈。

23日黃昏,師主力出發,連夜趕到上寨、冉莊地區待命。24日傍晚,林彪和聶榮臻下達了各旅團出擊的命令:第343旅於24時出發進入白崖台一線埋伏陣地,第344旅隨後跟進。

午夜24時,部隊按時開進。為了隱蔽,各部選擇了難走的崎嶇小路。當時,天空烏雲越來越濃,大地越來越黑。幹部戰士既無雨具,又缺乏禦寒的服裝,穿著灰布單軍裝,互相催促著,深一腳淺一腳地依次拽著衣角前進。“當時大雨如注,狂風不止,加上天黑路滑,行動十分困難。全團上下衣服被淋得透濕不說,幾乎都成了‘泥人’。深秋,山區的夜晚已是很冷,指戰員一個個凍得直打哆嗦。”

霎時間,山洪暴發,湍急咆哮,擋住了部隊前進的道路,急於涉水的戰士被洪水衝走了。於是大家把槍和子彈掛在脖子上,手拉著手結成一條堅固鎖鏈,有的則牽著馬尾巴穿過激流。山洪寒冷透骨,凍得幹部戰士兩腿麻木。同日,獨立團在靈丘與淶源之間的腰站,打了一個遭遇戰,殲日軍300餘人。

25日拂曉前,687團全部進入預伏陣地。“隊伍在公路南的山溝裏隱蔽下來,天還是陰沉沉的,冷風颼颼,又不許生火,戰士們隻有咬牙忍受,讓沸騰的熱血來烤幹濕淋淋的衣服。”同時,第344旅一部隱蔽進入了東河南鎮以北的一個高地,師指揮所則設在溝東南邊便於觀察指揮的山頭上。

25日拂曉,風停雨止,汽車的馬達聲打破了溝穀間異乎尋常的寂靜。日軍第5師團第21旅團主力,計4000餘人,沿靈丘縣東河南鎮至平型關之間公路開進。步兵頭戴鋼盔,腳穿皮鞋,身披黃呢大衣,帶著大批軍用物資,盛氣淩人地分乘100餘輛汽車行進在前麵,騾馬炮隊、200多輛大車和騎兵隨後跟進。道路狹窄,雨後泥濘,人馬、車輛行動遲緩。

清晨7時,日軍進入八路軍伏擊圈。第115師指揮所,遂下達了攻擊命令。頓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溝穀。全線部隊居高臨下,向敵展開猛烈的火力襲擊。機槍、步槍、手榴彈和迫擊炮一齊開火,一時打得日軍人仰馬翻。有的日軍汽車中彈起火,大車、馬匹相互撞擊,官兵擁擠堵塞,陷於混亂狀態。八路軍乘機發起衝擊,衝殺聲響成一片。

但侵華初期的日軍官兵,由於長期受軍國主義的影響和武士道精神的灌輸,因而是一群亡命之徒。第115師第685、第686團遂與日軍展開了短兵相接的白刃格鬥,戰馬嘶鳴,刀槍飛舞,雙方人員扭打在一起。

687團斷敵後尾,包圍日軍於蔡家峪和西溝村地區。日軍派出6架飛機配合作戰,但也挽救不了失敗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