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在京停留期間,曾在北師大等處發表了數篇演說,如《中國與世界文明》《文明與進步》《真理》等,轟動一時。泰戈爾訪問北京時,我國著名京劇藝術家梅蘭芳在開明戲院為他專場演出《洛神》。演出結束,他親自到後台熱情祝賀演出成功,並對布景提出了改進意見。他說,“色彩宜用紅、綠、黃、黑、紫等重色,應創造出人間不常見的奇峰、怪石、瑤草、琪花,並勾勒金銀線框來烘托神話氣氛”。梅蘭芳根據詩人的意見,請人重新設計《洛神》的布景,使之與劇情更為協調。次日在為詩人舉行的送別宴會上,梅蘭芳請泰戈爾題詩。詩人欣然命筆,在梅蘭芳的一柄紈扇上寫了一首小詩:認不出你,親愛的/你用陌生的語言蒙著麵孔/遠遠地望去,好似/一座雲遮霧繞的秀峰。

這首詩表明泰戈爾觀看京劇,朦朦朧朧地獲得了美的享受,也道出了由於語言的障礙,難以完全理解人物複雜的內心世界,難以充分領略京劇藝術真諦的一絲遺憾。

對詩歌藝術同樣的熱愛,對心靈自由同樣執著的追求,敞開了泰戈爾和徐誌摩的心扉,使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忘年交。泰戈爾為他的中國知音起了一個印度名字——蘇薩瑪。在孟加拉語中,“蘇薩瑪”意謂雅士,對風流倜儻的徐誌摩來說,這是個貼切的名字。

泰戈爾訪華結束,徐誌摩又陪他訪問日本,一直把他送到香港,才依依惜別。泰戈爾回到印度,將他在中國的演講彙編成《在中國的講話》,此書的扉頁上寫道:獻給我的朋友蘇薩瑪,由於他的周到照料,我得以結識偉大的中國人民。泰戈爾把疏通蔓生著忘卻的荒草的印中兩國文化交往的古道,當作他訪華的使命,此題詞是對完成這一使命的過程中徐誌摩熱誠相助的充分肯定。

1928年10月,徐誌摩遊覽歐洲在回國途中專門停留印度。泰戈爾對徐誌摩訪問印度十分高興。臨別時,徐誌摩邀請泰戈爾再次訪華,泰戈爾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1929年3月下旬,泰戈爾赴美國、日本等地講學途中抵達上海小住。泰戈爾的這次旅行很不愉快。大概是世事推移之故吧,20世紀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發生了全球性的社會思想裂變。泰戈爾一路不倦地宣講他那博愛、寬恕、和平的主張,卻一路受到排斥、譏嘲和冷落。

泰戈爾對中國人民的友好感情,突出表現於他堅決支持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1938年初,當他在報紙上讀到日本軍隊出征前舉行祭祀、祈禱勝利時,不禁怒火中燒,義憤填膺地寫了聲討日本軍國主義的名作《射向中國的武力之箭》。詩人在這首詩中,憤怒譴責日本軍隊在中國燒殺搶掠的滔天罪行,尖銳地揭露日本士兵禮敬佛陀的虛偽。詩人不僅以詩篇聲援中國人民,而且親自參加援華抗日活動,抱病率領國際大學藝術團在加爾各答進行義演。他呼籲印度人民向中國提供各種形式的物質援助。他本人慷慨解囊,為援華基金捐款500盧比。他的正義行動大大激發了印度廣大群眾支援中國人民的熱情。他在致中國人民的信中預言:勝利的種子將在中國人民的心田發芽、開花;並且一再證明:它是不朽的。

泰戈爾在訪問中國時曾經高瞻遠矚地說:“我相信,你們有一個偉大的將來。我相信,當你們國家站起來,把自己的精神表達出來的時候,亞洲也將有一個偉大的將來。”中國人民一直銘記著這位與中國人民休戚與共數十年的國際友人。1954年,周恩來訪問印度時飽含深情地說:“我們永遠不能忘記泰戈爾對中國的熱愛,也不能忘記泰戈爾對中國艱苦的民族獨立鬥爭所給予的支持。”

泰戈爾與中國學院

在中外關係史上,從漢朝開始的中印文化交流史是最早最大的一次文化交流,中國的法顯、玄奘和印度達摩的名字與中印友誼一樣長存;中國學院的誕生也是中印文化交流的一個結晶,正如泰戈爾所說“中國和印度是極老而又極親愛的兄弟”,表現出他對中國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泰戈爾一生非常敬仰中國文化,對中國人民充滿友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