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5 PM
“怎麼會不要你了呢?”文漾笙著急道,“於巋河他不會的,你相信我望珊,別哭啊。”她聽著這句話也差點沒拿住手機,聲音緊張地有些發抖:
“沒事望珊,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你好不好,你回長安道,哪兒也別去,乖乖等著我啊。”
但是北京的雨聲太大了,任望珊沒有聽見她的話。
文漾笙掛了電話,匆匆忙忙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跑。身後室友唐栗急忙道:“什麼事兒啊這個點還出去!”
“望珊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得去看看。”文漾笙皺著眉。
“明天再去吧,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就算現在走,到北京都幾點了啊!”唐栗從床上跳下來,“聽我的話,明天再去。”
文漾笙動作頓了頓,開口道:“我還是現在去吧。你明天也回家了對吧?我要是下午之前回不來,你回家的時候幫我跟宿管阿姨說一聲,說是我還要回來拿東西,先別鎖樓。”
“那!你至少跟你男朋友說一聲。”
文漾笙點點頭:“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文漾笙打了輛出租車去浦東機場,在手機上查詢著最近去北京的航班,卻發現所有的航班都因為北京的這場特大暴風雨,或取消或延誤。她立即對司機說:“師傅,麻煩改去高鐵站!”
“好嘞。這可遠著呢啊。”
“沒事師傅,麻煩快點。”
“知道了。”
上海沒有下雨,這個時間點,遠處十裏洋場歡歌,與文漾笙此時的心情格格不入。
她打電話給夏成蹊。
夏成蹊正在自習室和幾個同學做研究報告,抽出時間接了她電話。剛剛還麵無表情的臉上浮起了笑意:“怎麼了小笙。”
“我要去北京一趟。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望珊和於巋河好像出了事麼事,我得去找望珊。”文漾笙語氣裏透著著急,“就跟你說一聲,知道你在忙呢。”
“怎麼不早點說?”夏成蹊皺眉,“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啦,你不是想趕著回家之前把在做的課題盡量和同學多完成一些嘛,我去就好了。”
“這樣,”夏成蹊眉頭依然蹙著,“我馬上買下一班的票,你在那邊等我。”
“唉,拗不過你。”文漾笙輕笑,“行,那我在北京等你。”
文漾笙上了十一點的高鐵,到達北京應該是淩晨四點多。她給任望珊發了個消息,隨後倚在車上閉目養神。她出來時穿的衣服有些薄了,此時高鐵車廂裏人數不多,四周都是空蕩蕩的,她感覺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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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PM
望珊抱著肩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口袋裏望溪和任幸川不知給她打了多少個電話,她也沒有接。
她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雨霧隔斷了天光,街道上的車越來越少,偶爾有黃色的車燈閃過她身旁,按兩下喇叭。
於巋河的聲音一直不停地回蕩在她的耳邊,治愈且致鬱。
她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她感覺到陌生。這一片地域她好像沒有來過,這兒居然有座橋。
大雨滂沱,雨花擊打在橋下這片並不大的水域上,和道路連成一線,看不清也分不清邊界在哪裏。
她的身後有身著製服和雨披的交警突然發現了她,尖銳地吹響胸前的哨子:“那位市民你幹嘛呢——這麼大雨也沒把傘是要去哪兒?快回家吧!”交警打著手電筒往她那兒照。
強烈的燈光照到她身邊,望珊有些不適應,抬手在眉前遮了一下。
“說你呢。”交警走過來,“有手機嗎?”
望珊點點頭,麻木地把手機拿出來,其實她都沒太在意前麵是誰。
“哎喲我去,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沒事兒吧?”交警感覺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從身邊拿出一把備用傘撐開,又拿了個手機防水袋,幫她把手機放進去。
“快回家了這位市民朋友,你看這地方還有誰跟你一樣,暴風雨來了還在這裏走來走去。家在這附近?我去,這河水都快淹過路了。”
望珊完全沒聽進去他在問什麼,眼神呆滯,隻是無聲地點點頭。
“總之你快回去吧。”交警也沒跟她多說話,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