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大過年的不準說不吉利的。”趙秀娟暫時轉移“火力”。
鍾金水立馬閉嘴,皺眉回憶了一下,剛才似乎說了一個“鬼”字。做了一個“呸”的嘴型,眉頭舒展,不以為然地繼續回到沙發上看春晚。
“喲,還知道自己年紀大呀?今年34了吧?就算你現在原地結婚立馬生孩子也是高齡產婦了!趁媽手腳還利索還能幫襯你帶孩子,你要是孝順今年趕緊的把自己嫁出去,生個孩子,我這做外婆的豁出去了,在這拍胸脯保證孩子我帶!”趙秀娟精準打擊,沒有被搗亂的老公迷惑住。
鍾囡珊狠狠咬了一口“油餅”,僵硬道:“哪有那麼誇張,34?我才32好不好,我86年11月的,33周歲還不到呢!”
趙秀娟嗤之以鼻:“誰跟你算周歲?過完年你就是虛歲34了!你去相親,人家對方問的都是生辰八字,老祖宗的算法,你別跟我整那些洋周歲!就算你32了,你還自豪呀?看看你的那些同學們,孩子都快上初中了,二胎的都好幾個,你的皮怎麼就這麼厚捏?”
真是越說越煩人,鍾囡珊忍不住嘟噥道:
“你就是武則天!啥都是你說的算!不可理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句?你要氣死你媽媽呀?我真是造了啥孽,生了你這麼個……”突然意識到今天年初一,不好聽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哎呀哎呀,這春晚真是一年比一年沒看頭了,想當年,趙本山一上場,我就憋不住笑,這一屆小品不行呀!”鍾金水在恰當的時候總能把母女倆話題扯到一邊。
說完,還特地起身表演了下當年那個經典的小品:“你們倆看看我演的像不像?就那個和高秀敏、範偉演的那個叫啥……對!《賣拐》!咳咳……看好了哈。”
“走兩步,沒病走兩步!”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夥夫!”
“緣分啊!”
鍾金水成功地暫時打斷了母女倆的“嘴戰”,並吸引了全部“火力”。
趙秀娟還想說什麼的思路都被鍾金水這一鬧都給打斷了。
“演什麼演?覺得今年春晚難看,昨晚你還堅持看完?今天還看一遍重播?”
“看春晚是一種情懷!一種儀式,你不懂!”
“就你懂好了!”
……
鍾囡珊趁著二人拌嘴,趕忙將剩下的“油餅”塞進嘴裏,猛喝了幾口肉湯,算是完成了早餐任務,馬不停蹄地滾回了房間。
“誒,你就吃飽啦?牛肉湯還剩這麼多,你再喝一碗!早餐不吃飽要低血糖的!”趙秀娟嚷道。
這時,鍾金水已踱步到老伴身邊,小聲勸道:“行啦,你也少說兩句,且不說大過年的你老提那些叫人不開心的事招惹她不合時宜,再說,女兒難得回來一趟才沒幾天呢,你就讓她安生一會,咱閨女算孝順了,為了照顧咱們,特意辭了那麼好的工作回咱們市裏工作,工資據說都少了一半呢!”
“都怪你!高中的時候管那麼嚴,不讓和男同學走近,不讓交筆友說會影響學習,你看看,現在被管的傻頭傻腦連談戀愛都不會了!”趙秀娟埋怨道。
“怎麼又怪我了,當年那麼多信可是你提議當廢紙賣掉的!不過,還別說,自從賣掉她那些啥筆友男同學給她寫的信後,感覺咱閨女就有點傻了!”
“誒,算了算了,不說以前的事了,你以為我叨叨她是害她呀?也就隻有親爹親媽為她著急,旁的人誰會管她三四十了沒出嫁?說不定還等著看咱家笑話呢!”趙秀娟不服,理論道。
“能看什麼笑話?”聽到這,鍾金水不高興了,他要是真不高興,趙秀娟還是有點怕他的,他接著道:“不大了不嫁了,我鍾金水養我閨女一輩子!寧缺毋濫你懂不?你管他們閑言碎語的,誰敢再多嘴我閨女一句,我跟他拚了!”
見老伴有點上頭,趙秀娟不敢再多說,但還是忍不住嘟噥道:“說的輕巧,養她一輩子,你養的起嗎?我們老了,沒了!留她一個人,怎麼辦?我閨女可憐呐!”
鍾金水被說的心煩意亂,忍不住低吼道:“大過年的!就不能說點開心的嘛?待會她大姑來估計能帶點消息,咱們再合計合計。”
一提到鍾囡珊她大姑待會要來的消息,趙秀娟眉頭舒展了不少,這麼多親戚就屬她大姑最靠譜!給鍾囡珊物色了好幾個對象,今天這個據說還是鍾囡珊高中同學,很優秀的!不過男孩子這麼優秀還單身會不會有什麼毛病啊?她本來還想打聽打聽是哪個同學?她大姑在電話裏說的含糊,說要來家裏當麵說,神神秘秘,搞得趙秀娟心裏有些不踏實。
鍾囡珊進了房間關上門才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衝動換工作,這樣離家近,往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她是獨生女,前年她爸爸身體不好住院,兩個老人竟然瞞著不告訴她,把她急的馬上就要辭職,她怕萬一家裏老人有個閃失,她離的遠趕不及,這才下決心換工作回市裏的。
這日子過的也真快,一年一年的她怎麼就熬到三十好幾了呢?以前在一線城市“廝殺”,周圍像她這樣的女孩多的是,她也沒多大在意自己的年紀,回到家裏的三線城市,生活圈子小了,怎麼發現周圍就她一個剩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