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勇義侯背對著身子,喚來府中親信回稟今日侯府各處的動向,他極為耐心的讓人將老夫人昏倒前院中所發生的事事無巨細一一上報。

“老夫人在見過夫人和表小姐後沒多久就昏倒了?”

夏以初眸光微閃,對著老夫人的貼身丫鬟道:“你去把這位表小姐請來,切記不要驚動府中其他人。”

頓了頓,他又是沉聲補充道:“記得禮遇些,別嚇到了她,對外就說是老夫人召見。”

而此時的知許很忙,忙著賞花賞草賞美人,忙著看山看水看女主。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表妹,你看眼前的美景,不吟詩作畫真是白白辜負了好風光!”

這不,夏芃清站在一片楓葉林之下,顧盼生姿。

“表姐好才情,這楓林雖美卻不及表姐半分,知許看著您一時間都有些如癡如醉,更不必說這京城的好兒郎了!”

“表妹,休要胡言,這叫人聽去了像什麼話……”夏芃清心中得意,麵上仍是故作淡然,“若要論容顏,這京中誰能比得過你,論才情,恐怕知許表妹也遠在我之上。”

“表姐這就是在謙遜了。”柳知許心中一陣煩悶,“表姐容貌本就不輸於我,再加上這舉世無雙的才情,知許當真是自愧不如,心悅誠服。”

夏芃清笑言燦爛奪目,知許心中苦不堪言。

這女主怎麼比自己還矯揉造作?要知道自己在這侯府的做派自己都快受不了!

“表姐,要不咱們再逛逛別處?”她可不想和她在這裏繼續耗下去,早點逛完早就回屋清淨。

“也好。”夏芃清轉身,正欲開口說點什麼,就被念桃冒冒失失地打斷了。

“小姐,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來了,說是老夫人想見您。”

“祖母?她老人家一向不讓人打擾,今日怎麼對知許妹妹這般上心?”不等知許反應,夏芃清先開口質問。

“回嫡小姐,奴婢也是傳話之人。”念桃公事公辦的接過了話頭。

“表姐,既然老夫人指名要見我,我去去便回……”

不待柳知許說完,夏芃清就不耐煩地抬手攏了攏額間被風吹亂了碎發,“你快去吧,既然祖母要見你,我還能攔著不成?”

聞言,知許便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很快就被丫鬟帶到了老夫人的靜心居主屋,可到了門口她突然止住了腳步,躊躇中帶著幾分疑惑不解:“不是說老夫人要見我嗎,可似乎不是……”

她欲言又止,但話中的意思唐以初十分明白,顯然她是瞧見了自己的身影,想必此刻她也意識到了,見她的人並不是老夫人,而是自己,倒是個小心謹慎的女子。

夏以初一目十行地看著手中宮中禦醫留下的藥方,聞言也不為所動。

“表小姐,侯爺也是怕給小姐惹來麻煩,故而剛才請小姐來時用了些托詞。”

“還望小姐見諒,請!”丫鬟不容置疑地道。

夏以初感覺到門口的女子似乎心中存疑,片刻侯才聽到她低低應了一聲有勞了,這才提步入了主屋。

誰也沒看到,知許此時微微垂著眸子裏閃過淡淡的幽光,老夫人的突然昏倒,又被禦醫診斷出是中了毒,換誰都會對病人昏迷前最後見到的人產生懷疑。

這本無可厚非。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位勇義侯竟然會親自見她,甚至將此事藏得密不透風,怕自己那位姨母也沒收到絲毫消息吧。

知許在進入書房前,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方才鼓足了勇氣將輕移後退的腳步收了回來,慢慢地走進了主屋。

夏以初將她小動作盡收眼底,這小姑娘眼下的這份鎮定多少有些偽裝得刻意。

“小女柳知許,見過侯爺!”

剛入主屋便微微頷首,規規矩矩地衝自己行禮,挑不出一絲差錯,不過她站得離自己似乎有些遠而離門口卻十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