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位詩人將愛神的影響進行了適度的區分,說道:“愛神彎弓搭箭,箭分兩支,一支攜帶幸福,另一支攜帶混亂。”
這位詩人在劇本《受傷的男人》中又如是談論情人:
凡否認情人者,哪一個不是生活在勞役之中呢?是的,隻要活著,他們就必須處於戰爭狀態;他們的身體必須承受苦役的極限;在追求願望時,他們必須擁有極度的耐心;他們必須善於創新,保持激情與渴望;他們必須技巧熟練地處理他們根本無法處理的事情!
西奧菲勒斯在《他喜歡吹笛》一文中說道:
誰說情人們沒有判斷力?毋庸置疑,說出此話者肯定是愚蠢之極。這是因為,如果奪走生活中的歡樂,那麼,除死之外,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就拿我來說吧,愛上了一個演奏豎琴的姑娘,以神的名義起誓,難道已沒有感覺了嗎?論美,她無與倫比;論身段,她華貴異常;論藝術,她聰慧無比;僅是瞧著她,就比為你們這幫人賣力要賞心悅目得多。
阿裏斯多芬在《畢達哥拉斯的門徒》一文中說道:
十二諸神將愛神放逐出境難道不合適嗎?與他們一起生活時,他總是挑起爭端,弄得大家心煩意亂。由於他極其魯莽與傲慢,他們便將他的翅膀剪斷,好讓他無法飛回天堂,於是,他被放逐到人間,放逐到我們這些凡人中間;他們將他的翅膀送給勝利女神——以展示從敵方獲取的戰利品。
從此,我相信愛神厄洛斯是一個強大、有力量的神靈,就像阿芙羅狄蒂一樣。我在此背誦幾句歐裏庇得斯的詩行:
你沒看到阿芙羅狄蒂女神的偉大嗎?她的偉大你無法說出,她的能力你更無法估量,因為養育你、我及所有凡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她。
這一點我也許無法用言語表達,但下麵的事實足以顯示出女神威力的強大:大地總是與雨水相戀;無論何時,隻要幹旱,隻要顆粒無收,大地就需要雨露。此時,威嚴的上天,就通過阿芙羅狄蒂的符咒,將雨水撒向大地。
當雨水和大地混合為一,就為我們生出一切,並滋養它們成長。凡世間的所有生命,都依靠大地生出的東西得以生存和繁衍。
再有,最令人敬畏的埃斯庫羅斯在《達奈德》(Danaids)裏如是介紹阿芙羅狄蒂:
貞潔的上天喜歡冒犯大地,用一紙婚約將她與他緊緊地捆綁在一起。上天的涓涓細流飄散成雨水落下,大地因而懷胎,養育出人們可以放牧的羊群、得墨忒耳的食物;水的結合使樹的成熟季節完美無比。所有這一切,都將因我(阿芙羅狄蒂)而起。
寫過《論樂理》的阿爾乞塔(Archytas)說道,按照沙馬利翁(Chamaeleon)的說法,阿爾克曼(Alcman)是一個情歌作者。他第一次唱出了最最放蕩的歌曲,喜歡追逐女人,寫色情詩歌。他在一首歌裏說:“麵對優雅的塞普裏斯 (Cypris),甜蜜的愛神再一次充溢、融化了我的心。”
他說,阿爾克曼曾毫無節製地與米加洛斯特拉塔(Megalostrate)做愛。後者是一個詩人,善於言談,因而總是能夠勾引到情人。
他這麼談及她的:“真是繆斯的一個甜美禮物,噢,快樂的女孩,金發的米加洛斯特拉塔!”
斯忒西科魯斯(Stesichorus)也是一個毫無節製的好色之徒,也寫出一些色情歌謠。眾所周知,這些歌曲在當時被稱為“裴底亞”(paideia)和“裴底卡”(paidika)。
由於人們大都追逐風流韻事,因而誰也沒有將好色之徒視作粗俗之人。即使像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這樣的偉大詩人,也都在他們的悲劇裏引進愛情的主題,譬如阿基裏斯與普特洛克勒斯(Patroclus)的愛情糾葛或尼俄伯兒子們的悲歡離合。因此,有人稱悲劇為“裴底拉斯特裏亞” (Paederrastria)。這些故事,觀眾大都樂意接受。
萊吉烏姆(Rhegium)的伊比庫斯(Ibycus)也發出這樣的呐喊:
隻有在春天的溫暖陽光下,溫柏和石榴才能受到未受玷汙的少女花園裏的溪流澆灌,膨脹的葡萄花苞才能在葡萄藤的新芽處茁壯成長;然而,對於我來說,任何一個季節都無法使我的愛欲平息;一切都在燃燒,就像色雷斯北風之神的閃電;從我少年時代開始,來自塞浦裏斯(Cypris)的愛情就已朝我奔來;它朦朧而堅定,帶著灼人的瘋狂,使我的心劇烈顫動。
品達也是個不加節製的好色之徒。他說:“愛,並在應當的季節裏屈服於愛的,是我。”
泰門在其《諷刺》裏說道:“應有時間去戀愛,去結婚,並在需要時去終止愛情。”
這位哲學家還發出這樣的感歎:“當太陽徐徐落山時,他就開始躺進快樂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