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像個孩子的模樣，那雙眼就像是看過了千世千帆一般，同方才見過的那幾個呆孩子，全然不同，孤寂、漠然、無畏。
但有的時候，命要你做的事，你不得不做，墨堯眸光微暗，指尖輕撚袖擺，右手一揮，兩本書憑空出現在了觀南的麵前。
“心經每日抄一遍，壓一壓你這戾氣，運靈術看一看，學一學如何運用靈力，”墨堯的目光落在了小徒弟濕漉漉的身上，連頭上那些黃毛都貼在頭上了。
墨堯實在是嫌棄這落湯雞，打了個響指，觀南馬上幹爽了起來。
觀南不在乎自己身上如何，但終究是舒服了，接過了浮在麵前的兩本書，一揖，“多謝師父。”
奇經八脈對於觀南來說不難，前世對中醫感興趣，還頗有涉獵。
於是這一個月來，學習筋脈和穴位快了許多，甚至是一點通，還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倒是又是讓墨堯驚訝了一番。
“倒是有為師當年風範，隻是你這身子，天元峰後山養的雞仔都比你壯一些，”墨堯在冰層之上隨意坐著，寬大的灰袍套在了身上，頭上的銀絲和墨發混在了一起。
觀南讀累了，書籍往著臉上一罩，四仰八叉躺在了冰麵上，聲音含糊地從書下傳出，“還死不了，師父要是想吃小雞仔了，徒兒去天元峰後山給您逮上幾隻來烤一烤。”
“嗬，不用，我早已辟穀八百年，”墨堯扯了扯唇角，看著那躺在冰麵上的逆徒，指尖動了動，努力忍著不破個冰麵將這逆徒塞到寒天湖中泡上一泡。
一片竹葉，翩翩而來，觀南沒有拿開擋著臉的書，伸手一握，那竹葉就到了手心，竹葉瞬間化為了碎芒，音念亢奮的聲音響起，“小師叔，小師叔快來呀，我們抓到了雞，小師叔吃燒雞嗎？”
說啥來殺，觀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哪有辦法方才懶洋洋的模樣，拍了拍手。
“快滾，”觀南還沒開口，墨堯就張嘴了。
“好嘞，”觀南二話不說，收了書一溜煙跑沒了影。
墨堯鄙視地看那用腿跑的逆徒，伸手一揮，一道流光從袖中彈了出去，遠方尖叫聲響起，“啊啊啊啊啊師父！”
墨堯扯了扯唇角，閉上了雙眸，兩腿一蹬，學著方才觀南的模樣躺在了冰麵上，呼出了一口冷氣，舒服，這逆徒果然是會享受的。
“自己學會操縱，飛都飛不動的笨雞仔，”墨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片羽毛托在了觀南的腳下飛快朝著天元峰竄過去。
“哦豁！”觀南搖搖晃晃站穩了，低頭一看，一聲大吼，“師父，什麼鳥屁股上的羽毛能這麼大根的？五顏六色的，跟孔雀大尾巴似的。”
墨堯放在冰麵上的拳頭緊了緊，“飛行法器，名喚闕羽，宮闕的闕！”
觀南中氣十足，“知道啦！多謝師父！”
觀南剛到天元峰上空，還沒下來，就看到後山竄起了一片黑煙，就跟烽火狼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