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反駁的話在嗓子眼滾了一圈,最終還是咽了下去。這些年來,明明坐在皇位上的是他,可他卻還時不時地受到這個皇弟的掣肘。當年父皇殯天之際,封這個幼小的皇弟為攝政王,他本就是屈辱至極,畢竟那時候他已經成年,而元玨卻隻是個小屁孩。

他堂堂天子,一國之君,卻被這個小了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弟弟壓在頭上,縱觀曆朝曆代,還有哪個皇帝,能當的像他一樣憋屈?

但他不是魯莽的人,他知道在不能將元玨的勢力連根拔起之前,他能做的就隻有隱忍。否則一旦撕破了臉,元玨可不會管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到時候,他的皇帝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還另說。

他不確定今日如果他執意要拿下顧南音,會不會惹得元玨為她大動幹戈,但是這個險,他不敢冒。索性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私下裏培植自己的勢力,隻要他再忍忍,總有扳倒元玨的那一天。

他的目光閃爍不定,最終還是歸於沉寂。忍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功虧一簣。他擺擺手讓侍衛下去,臉色不像之前那樣難看:“既然王爺執意要保她,朕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今日這事也就算了,賜婚一事也作廢。今後太子與顧家小姐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顧南音諷刺地看著這一幕,皇上倒是能屈能伸,人品這麼差勁,裝孫子倒是挺在行,這一點倒是比太子那個蠢貨強多了。

裸著身子的太子可是憋屈死了,他今日被滿朝文武親眼目睹他與人廝混,還是在父皇壽宴的這一天。今日過後,他以何麵目立於朝堂之上?這些人就算麵上對他恭敬,私底下又該是如何笑話他這個儲君?父皇明顯也對他很是失望,他又該如何挽回父皇的心?

一連串的問題像一塊塊巨石,直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他也顧不得之前利用顧南音牽製蘇家和攝政王的打算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尚且難保,這一關若是過不去,他這個儲君之位保不保得住還另說。

怡親王妃也有些後悔了,方才她的第一反應是,首先想辦法保住女兒的名聲。可聽這個顧家小姐把太子貶的一文不值,她又不樂意了,別人棄之如履的太子妃之位,自己女兒卻上趕著去坐,這不是打了女兒的臉嗎?

可惜她不是顧南音,也沒有元玨這樣強大的靠山,一個不受寵的親王妃,哪有什麼資格跟皇上談條件?再是不願意,也隻能認下了。

皇上轉頭看向太子,麵色陰沉:“你這個逆子,還不快起來?”還嫌今天丟人丟的不夠嗎?若不是為了這個混賬,他能被顧南音那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嗎?堂堂天子,受了委屈卻無計可施,他把這火氣也都撒到太子身上了。

太子有苦不敢言,他難道想在這被人當猴一樣觀賞嗎?還不是因為沒有衣服。這就體現出流風和沁雪有多麼貼心了,不隻給他們脫了衣服,還順手把衣服給藏到了床底下,愣是讓這二人光著身子,隻能裹著被子任人打量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