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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綁架了沈熹,和陸景明。
陸景明——
她情投意合的小男朋友。
一個啞巴。
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小啞巴的人生,還與我有幾分相似。
平心而論,我很瞧不上他。
這麼無能的人,不配待在沈熹身邊。
遊戲開始。
我給了沈熹兩個選擇。
1.親手殺了陸景明。
2.她死。
她毫不猶豫選了二。
不過不要緊,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我的人聽從指示,對她下手。
如意料中的一樣,陸景明擋在了她麵前。
鮮血狂湧,她崩潰大哭。
我高興的同時,深知還沒到最後一步。
如果她手上沒有沾血。
她是絕無可能走向我的。
我告訴她,她可以不用死,陸景明也可以不用死。
隻要,她親手殺了陸國強。
我特意為她準備的獵物。
透過投影,我清晰的看見她的痛苦,滿意極了。
最後一步。
隻差最後一步,她就能從神壇跌下。
變得和我一樣,罪孽深重。
偏偏,命運總愛與我作對。
在我看來十分無能的陸景明,帶著沈熹逃走了。
所有計劃,全盤落空。
我當然不肯就此罷休。
可我那位父親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現在還不是讓他知道沈熹的時候。
也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為了穩住他,我隻能回去。
可就是著一轉身的功夫,她徹底消失不見。
宛如人間蒸發,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老狼提議殺了陸景明。
我很心動,但還是拒絕了。
“他在這兒,她不管逃去哪裏,總會有回來那一天。”
“我等的起。”
這一等就是四年。
沒想到的是,我那個蠢貨弟弟顧寧遠,替我找到了她。
因為這件事,我看他稍微順眼了一點。
以後不殺他了。
殺父親就行了。
她被關在了那棟房子裏。
我實現了當年的願望。
——把她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除了我。
我坐在監視器後看著她,第一次覺得滿足。
她隻屬於我了。
當年的計劃我還沒忘。
不過這一次,我要換個地方折磨。
——她的心。
我再次體會到父親當年的感受。
我要折斷她的傲骨,毀掉她重視的一切,以及,她所有珍愛的事物。
我要她最終除了抓住我的手之外,再別無選擇。
*
我做到了。
雖然代價是,她差點殺了我。
不過,她要是真殺了我,也很好。
能做她殺的第一個人,我很高興。
可惜的是,她沒能成功。
但不管怎麼說,事情都進展的很順利。
她乖乖留下來了。
隻是,她再也不笑了。
真奇怪。
我明明,最不喜歡她笑。
為什麼我會在意這件事?
*
「我喜歡一隻鳥,所以我折斷了它的翅膀,將它關進精心打造的籠子裏。
試圖讓它隻為我一個人歌唱。
可它再也不唱歌了。
它安安靜靜的,與我撕毀的那些布偶沒什麼不同。
它就要死了。」
顧寧遠讓我放了沈熹。
笑話。
千辛萬苦得來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哥,你的雀兒就快要死了。”他這樣提醒我。
我當然知道。
隻是——
那又怎樣呢?
世上又不是隻有這一隻金絲雀。
她死了我就……
我就……
我不想她死。
事情開始失了控。
我放走了她。
一個我此生最後悔的決定。
離了我,她果然過得很好。
原來真的和顧寧遠說的一樣,是我離不開她。
有父親在,我並不能插手顧寧遠那所謂的“事業”。
所以,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情況讓我很煩躁。
我變得很不對勁。
比如大雨傾盆,我竟沒由來的想,她會不會淋濕?
再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在去接她的路上。
車子泊在餐廳附近,我拿著準備好的雨傘,耐心等著她出來。
似乎沒那麼煩躁了。
她出來了。
她上了陸景明的車。
車開到了陸景明家樓下。
他們上去了。
我忍住砸爛這把傘的欲望,想等她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還是沒有下來。
他們會在屋子裏做什麼呢?
會擁抱嗎?
會接吻嗎?
他們會複合嗎?
不對,他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戀人。
舊情從未放下,何須重燃?
等不了了。
我給她發短信,刪了寫寫了刪,終於把字裏行間的酸味抹除殆盡。
須臾間,她果然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
我略感心安,想好好和她聊一聊,讓她回到我身邊。
我決定不再追究這次的事。
可她偏偏與我作對,無論如何也不願遂我的意。
她道:
“顧寧安,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我想辯解。
想大聲告訴她我沒有。
並借此狠狠諷刺她。
可我努力良久,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看著她的眼睛,我無比悲哀的發現,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