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地自容、無法彌補的虧欠。
最後是季雲瀟哀默的對兒子說：“江丞真的很好，他刷新了我對這個世界的很多認知，我很慚愧。”
怪不得女兒那般喜歡他。
他真誠熱烈，永不退縮，且喜歡了就會奮不顧身。
江家。
江丞的房間裏隻亮著一盞稍暗的壁燈，季書怡怕他忽然醒來燈光刺眼。
可是黑夜破曉，天色漸亮，床上一動不動的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江丞…”
趴在床邊眼眶紅腫又滿眼疲倦的小姑娘輕握著床上男孩的手，嗓音沙啞低喃著：
“你都睡了好久了，起來好不好，我想跟你說話，好想你…”
她難過的順下眼睫眼淚完全控製不住的又落了下來，滾燙的淚珠滴到他的手背上，
一滴一滴在他冷白又有凸著青筋的手背上暈開，嗓音無限哽咽：
“你這樣我好害怕。
江丞，我好怕…”
好怕你醒不過來……
她低著頭，半晌多抬不起來，獨自在不安裏沉浸著，許久後迅速給自己的眼淚擦掉，吸了吸鼻子，努力自我緩解著情緒強扯出一抹笑，看著床上的人說：
“不會的，你一定會醒來的，因為說過會纏我一輩子的，說過要娶我的，你不會食言的。”
她指腹輕輕撫著他的手背，紅著眼眶彎唇笑：“我的江丞，他從不對我食言的。”
她說：“我守著你，等你慢慢醒來，會一直等著你。”
她目光呆呆愣愣的順著他的眉眼、高挺的恰到好處的鼻梁、性感的唇瓣，緩緩落至他脖子上那搶眼的荊棘蝴蝶紋身上。
蝴蝶被荊棘穿透了翅膀，依然在血腥裏掙紮著要破繭重生。
季書怡看著這個紋身第一次有種強烈的心髒被刺痛的感覺，因為忽然就想到以前他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受傷，經常這樣處在生死未卜裏。
反反複複在生與死的邊緣煎熬著。
而這一次是為她，因為她讓他保證爸爸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怕她沒了爸爸會難過，所以奮不顧身……
可是，沒了你更會恍如天塌啊。
季書怡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好的強扯著笑低低喃喃的跟他說話，不想他一睜眼看到一個哭哭啼啼的她，讓他擔心心疼。
因為他總會無限放大她一丁點不好的情緒，總是一點小情緒都能讓他心疼的不得了。
“江丞，馬上天亮了，你要記得起床。”季書怡自言自語似的看著他：“千萬不要貪睡好不好。”
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輕輕的笑：“還記得那次你賽車比賽的時候，你說喜歡我喜歡的要命，其實我才喜歡你喜歡的要命，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男孩子。
從第一眼見到你，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好帥呀，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所以當我發現你是真的喜歡我的時候，心裏好開心。
可是你好笨，一點都不會追女孩子，我都主動暗示過你好多次要明確跟我說喜歡，明確我們的關係，可你一點都看不懂，就知道親我。
真的討厭死了。
可是你雖然遲遲沒說喜歡，卻一直做著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