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哪有老狐狸精明呢?
他什麼都知道。
也都什麼都看在眼裏。
本來,讓陸雲洲帶著她去軍隊裏鍛煉一段時間。
這個“鍛煉”,陸雲洲是有顧慮的。
他擔心小姑娘的身體適應不了。
根本吃不消。
畢竟軍隊不是別的地方。
但,既然是沈老爺子主動開口,老師是想讓他幫忙。
他隻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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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鍾,樺園的燈火,就像是在一片隔岸水榭之中。
沈家的傭人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清掃的,擦拭屋簷長廊下圍欄的,修剪花草,擺弄盆栽的,都在來來往往。
而陸雲洲從沈老爺子那裏出來,抬頭,就看到一道高大筆挺的身影,靜默著靠在樺園的湖邊一棵樹旁。
男人穿著件黑色的薄款風衣外套,長腿筆直,指間夾著煙。
猩紅的火光,在他手指尖跳躍著。
在看到陸雲洲過來後,封晨炘稍微抬眼,那雙狹長的眼眸裏溢出來一抹異樣的情緒。
他問:“結束了?”
“嗯。”
陸雲洲低冷的聲音,眸色漆黑,眼底仿佛藏著一絲其他的思緒。
封晨炘從樹旁起身,與他並肩往外走去。
他之前是跟陸雲洲一起來見老師的。
沈老爺子也跟他聊了許多。
但後來他在今日沈家的壽宴上看到了一個人。
也就沒有留在裏麵,跟沈老爺子下棋。
是陸雲洲在跟老師下棋聊天。
而他,則是去找那一抹紅豔的身影,結果就在宴席上看到女人端著紅酒一杯,朝著一個男人走了過去。
正好被封晨炘看到那一幕。
這不,才一個人在這等著陸雲洲跟老師下完棋出來。
而他情緒落寞的在這裏抽煙。
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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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就在兩個小時以前,天色漆黑。
沈家的傭人都在樺園前廳裏忙碌著,樺園內又很大。
沈思思在去找沈墨的路上被人捂住口鼻,從僻靜的走廊拐角拖走了。
她先是劇烈掙紮了一陣。
後被人強行放倒,拖進了花園草叢裏。
然後漸漸地被捂住口鼻的她失去了意識。
雙眼一黑。
艱難在草地上瞪著的腿,也漸漸地沒了動靜。
從始至終,她都隻能發出來“唔唔唔……”的聲音,想要開口求救。
但是身後的人根本沒有給她機會。
她發不出聲音。
所以即使有人路過走廊裏,也不會有人看到被拖入草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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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審訊室的鐵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靠在陰冷牆角的少女聽到聲音,微微抬了抬頭。
露出來那張血跡髒汙,被蓬鬆散亂的頭發遮住的臉頰。
正是之前在沈家身份暴露,挾持了沈思思以後,又被抓住的沈馨。
當她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人時,眼神一下就變了。
沈……沈朝惜?!
沈馨怎麼也不會想到。
她被人關在這裏關了兩天,那些人什麼吃的也沒給她。
除了最開始給她喂了一口水喝,她的唇瓣都已經出血幹裂了。
被餓得饑腸轆轆的她,意識不清。
又在黑暗的審問室裏待了好幾天,突然看到人進來,沈馨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沈朝惜走進來,冷眸睨著她。
在牆壁角落裏的人。
眼瞳震驚,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與她目光對視上。
“怎麼會是你?……”
沈馨開口,聲音發幹艱澀,沙啞極了。
她的眼睛下方,有一片青黑色的烏青,像是被人重重錘了兩拳。
但是沒有人打她。
隻是這樣看上去,她的眼睛下麵黑眼圈很濃,像是化著煙熏妝一般,可湊近一看。
沈朝惜才發現。
不是有著很濃的黑眼圈。
而是沈馨自從那天被抓以後,就經曆了審問的酷刑。
而這個刑罰也很簡單。